就在这鼎沸的声浪中,张辰缓缓收剑入鞘。他俯身,准备拾起一块最大的玉玺碎片,作为旧时代彻底终结的见证。指尖即将触碰到那冰冷残骸的瞬间——
“咔哒。”
一声极其细微、几乎被欢呼淹没的机括弹动声响起。
那块最大的碎片侧面,一道极其隐蔽的缝隙突然裂开!仿佛玉璧内部精巧的暗格被刚才那惊天一剑的震动所触发。一块折叠得异常整齐、褪色发黄的绢帛,悄无声息地从那缝隙中滑落出来,轻飘飘地,落在了张辰沾满灰尘和血渍的战靴旁。
绢帛的材质极为特殊,薄如蝉翼,却带着一种历经岁月沉淀的柔韧感。边缘已经磨损,泛着陈旧的焦黄。最为刺目的,是它上面裂开的、早已变成暗褐色的斑驳印记——那是干涸的血!
张辰的动作瞬间凝固。狂热的呼喊声仿佛被无形的屏障隔开,世界只剩下他和他脚边那片诡异的血绢。他慢慢蹲下身,带着一种近乎诡异的平静,伸出两根手指,拈起了那片轻飘飘却又重逾千钧的绢帛。
入手冰凉。
他小心翼翼地将其展开。绢帛不大,上面的字迹是工整的小楷,却透着一股仓促和绝望的意味。墨色深沉,但更深的,是字里行间那大片大片早已凝固发黑的——血手印!
当张辰的目光落在绢帛末尾,看清那被一个用朱砂狠狠圈住、力透纸背的名字时,他浑身的血液,在震天的“万岁”呼号声中,瞬间冻结!
褪色的黄绢上,字字泣血:
> **朕以血诏,密传后世:**
> **镇北侯张威,豺狼心性,密通北狄,欲裂我山河!**
> **凡我姬氏子孙,见诏当诛此獠,碎尸万段,以儆效尤!**
> **钦此!**
> **景隆十七年 绝笔**
朱砂如血,死死圈住那个他刻入骨髓的名字——**张威**!
父亲?!
那个一生忠耿,最终被扣上叛国通敌罪名,在诏狱受尽酷刑含恨而终的父亲?这道用皇帝之血写就的诏书,这力透纸背的刻骨诅咒…竟是指向父亲?!
张辰捏着血诏的手指猛地收紧,骨节瞬间发白,薄如蝉翼的绢帛几乎被他的指力撕裂。帅府内山呼万岁的声浪依旧震耳欲聋,将领们激动的脸庞在火光中扭曲晃动。他缓缓抬起头,目光越过跪拜的人群,越过熊熊燃烧的铜盆里跳跃的火焰,投向厅堂之外深不见底的黑暗。
那里,仿佛有无数只眼睛在窥视。属于梁国旧皇室的、属于那些早已腐烂在权力泥沼中的幽灵的、属于某个埋藏得比这道血诏更深更久的秘密的…冰冷而恶毒的眼睛。
新朝初立,万民归心?
他嘴角极其缓慢地扯开一个冰冷的弧度,无声地对着那片黑暗。
好戏,这才刚刚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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