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宁欢也顾不得闹脾气了。他飞快绕过办公桌,拍了拍黎川柏,神色焦急:“哎!你是要被我气死了吗?”
黎川柏听了对方的话,眼前更是发黑,他抚着额头,用极低的声音道:“别碰了欢欢,让我缓缓吧。”
宁欢讷讷地站到一边,捏着衣角不吭声。慢慢的,他听见黎川柏喘气声音开始变粗。
宁欢脸色开始发白。
黎川柏是为数不多对他好过的人。自己虽然总把怨气挂嘴边,可他要是真的死了,那还是不行的。
讨厌到最后,也只是讨厌他不愿意承认爱自己罢了。
念及此处,他有些后悔自己气人的举动,鼻腔泛酸。可又突然想起黎川柏不许自己哭,只好硬生生憋了回去。
黎川柏可没空管宁欢这些心思。
今天自宁欢在屋里作妖时,他的心口就很不舒服。好在抽屉里常年备着一些应急的药。
莎士比亚曾言:“若受制于人,那么错不在于命运,而是在于自己。”
是他非要将宁欢绑在身边,那么今天他所面临的一切痛苦,都属于咎由自取,
“还你。”黎川柏把没收宁欢的手机递过去,又指了指休息室的门,“里面有厕所,也有床,想打游戏还是睡觉都随你。”
黎川柏突然决定放过宁欢,放过自己。
江屿知救过他的命,而对方“心爱”的弟弟想要自己的命,相抵之下,自己也不欠什么人情了。
黎川柏也没必要和江屿知争强好胜,非得在教育孩子方面争个高下。
反正他能给宁欢兜底,以后坏东西不杀人放火就行。他累了,不想英年早逝。
可这话落在宁欢耳中,却成了另一番意思。他不罚自己坐了,那岂不是不要自己了?要跟自己分手?
为什么这个老男人总是这样反复无常。
宁欢更加难过,“我不报警抓你了!行了吧,我也不说恨你了,不气你了。
那晚不让我走的是你,现在不要我的也是你,反正你一天一个样,万一明天又要找我回来呢?你不再考虑一下吗?”
“我没说不要你,只是不惩罚你了。”黎川柏看了他一眼,那目光是疲惫的、虚弱的、痛苦的、苍凉的。
宁欢突然觉得这位黎总有点可怜。
不过自己不是更可怜吗?他同情黎川柏,谁同情他啊?
想到这儿,宁欢一屁股坐在地上,“那不行!你今天不把话收回去我就坐这儿,一辈子也不起来!”
“随你,你不躺我躺。”黎川柏起身奔着休息室而去。
宁欢见留不住人,赶紧起身追着他一同到了休息室。男人脱了外套往床上一躺,他也跟着拱进了对方的怀里。
“你能不能不生气了?原谅我吧,我以后一定不乱发脾气。”宁欢一边低声道歉,一边把黎川柏的胳膊拽过来当枕头,“我保证,如果我再乱发火,那我允许你轻轻打我几下。”
这已经是他能给男人最大的承诺了。
黎川柏斜睨了宁欢一眼,“你是不说要是服软就是我生的吗?”
“爸爸——”宁欢立马露出个灿烂的微笑,轻轻亲了下对方的唇,声音乖巧又甜腻,“我就是把你当爸爸呀,除了咳咳,你和我亲生爸爸又有什么区别呢?你抱我、哄我、养我,对吧?”
还老他妈打我。当然,后半句宁欢没说。
黎川柏也知道这小坏东西的话纯是为了讨好他,可架不住心跳还是漏了一拍。
男孩脸庞稚嫩,眼神懵懂,他说不疼爱那是假的。难道真是上岁数了,想当爹了?
不过倒也是,他黎川柏难道不比江露白强?那老头就是个只知道“我大宝,我大宝”的偏心眼子。
江露白要是真有自己一半的良心,能让宁欢一个孩子整整苦了快十九年?
宁欢就该叫自己爹,自己应得!
想到这儿,黎川柏开始嫌恶地盯着宁欢,又嫌恶地抱紧宁欢,最后嫌恶地吻了宁欢。
待宁欢渐渐喘不过气,他这才放开怀里的人,“既然懂事了,今天的惩罚就到此为止。再有下次,我扣你工资。”
“什么?”宁欢突然推了他一把,直接坐起身,先前的乖巧模样瞬间消失,“扣工资?打我两下解解气就得了呗,你还扣上工资了!老东西,无理由扣工资违法的你知不知道?”
“……行,那你把摔的那只钢笔赔了。”
宁欢愣了下,明显心虚起来,“多少钱啊?”
“应该是不到一万。”黎川柏蹙眉回忆了下,“反正这点钱对你这个小富翁来说也是九牛一毛。”
从宁欢跟了他开始,房子不提,光钱和衣服首饰怎么也有个上千万了。黎川柏真是不明白,宁欢在家躺着好好当个“男朋友”不行吗?何必非要来公司折磨他?
“我的钱,以后有用呢!哪能给你买钢笔。”宁欢背对着黎川柏躺了下去,不满地嘟囔,“你那破玩意儿没准是假的,你有证据吗你……我要告你诽谤……”
“去吧!知道流程吗?用不用我给你找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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