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的动静忽然停了。紧接着,宁欢被人揽进怀里,他下意识抬眸,正撞进江屿知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怎么不打了?”宁欢刚咧开嘴想笑,脸颊忽然传来一阵抽痛。他倒吸一口凉气,含糊地“哦”了声,眼神却依旧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直直望着江屿知。
“你赢了。”江屿知的声音沙哑。
宁欢点点头,勾起唇角。可能是因为脸疼不敢动作太大,所以那抹笑意看上去比起刚才收敛了许多,“我很厉害,很像你,对吗?”
“不。”江屿知把他放到床上,让他趴好,又解开了束缚在他手上的窗帘,“你比我聪明,比我勇敢多了。”
宁欢感觉这不像好话,顿时冷哼一声。江屿知轻轻褪去男孩的睡裤,瞧了眼他的伤势。
此时宁欢身后有无数高高肿起的棱子,青紫交加,看上去惨不忍睹。
宁欢见江屿知没了动作,一回头,就见刚才还打自己的人,此刻正盯着自己的伤处,那疼惜的目光像是在看什么摔坏了的名贵珠宝。
宁欢一阵羞恼,刚欲开口,江屿知忽然转身离开了,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个冰袋。
他将冰袋隔着睡裤敷在宁欢的伤处,一阵清凉瞬间蔓延开来,宁欢原本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
男孩把脸埋进枕头里,没再作声。
江屿知不时翻动着冰袋帮他消肿。宁欢能感觉到那人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后脑勺上,却终究没再回头去看。
又过了片刻,江屿知扯过一个枕头,垫在宁欢的身下,怕他乱动压到伤处。
宁欢又使出了他的拿手好戏——闭眼装睡。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的人轻轻叹了口气。那声叹息太轻,像一片羽毛擦过心尖,宁欢本以为自己没什么感觉,却在听了这道声音后,差点绷不住眼泪。
不一会儿,旁边传来细微声响,紧接着好像什么东西放在了宁欢枕边。宁欢强忍着好奇不睁开眼。
他能感觉到江屿知此刻就在床头看着他。
时间好像过了很久,床头忽然传来故意放慢的脚步声。紧接着,声音一点点,一点点挪到了门口。
门被拉开又合上,是那种刻意放轻的力道,生怕惊醒床上的人。直到那点细微的声响彻底消失在走廊里,别墅里重新落回死寂,宁欢才慢慢睁开眼。
他看见床头放了一管药膏,他没拿,依旧维持着趴着的姿势。
直到窗外有车发动的声音,由近及远,最后彻底听不见。宁欢这才缓缓转过头,盯着窗户的方向,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
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用那种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像是跟空气说话的语气,自言自语道:“妈妈,再见。”
黎川柏是在晚上回来的。望着漆黑一片的别墅,他心头猛地闪过一个念头:江屿知带宁欢走了?
不是还有一晚上吗,这就等不及了?
黎川柏的心骤然一痛,仿佛坠入了永无尽头的黑暗,挣扎不得。今早男孩笑着跟他打招呼的模样还历历在目。
那些贴纸,他有没有撕掉?黎川柏忽然想上二楼看看。
随着他拾级而上,台阶两侧的感应灯依次点亮。只是走到最后几级时,感应灯亮起的速度慢了下来,仿佛在映照他脚步中的迟疑。
他来到宁欢的卧室门口,轻轻推开房门,里面仍是一片黑暗。
黎川柏的心彻底沉了下去,他顺手打开灯,忽听一道细微又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哎呀,谁啊烦死了……”
黎川柏一愣,随即快步朝床边走去。
床上趴着个男孩,正用一只手挡在眼前,像是在遮挡突如其来的光。睡衣下露出的皮肤白皙,嘴里还在嘟嘟囔囔。
不是宁欢又是谁?
黎川柏眼底瞬间漫上欣喜,可看清宁欢这副模样时,目光又添了几分错愕。
男孩胯下此刻正垫着什么东西,整个人以一种古怪的姿势趴着。
“怎么回事?”黎川柏蹙眉坐在床边,“江屿知呢?”
宁欢把脸往枕头里埋了埋,没吭声。以黎川柏的角度,刚好能看到宁欢耳垂发红。
黎川柏纳闷地看了他两眼,下意识拍了下宁欢撅起来的小屁股,“问你话呢,哑巴了?”
“嗷!”一声尖锐的惨叫猛地爆发而出,宁欢整个身子都弹了起来,腰下的枕头被蹭到地上。
黎川柏手一下僵在半空,整个人都懵了。男孩叫声太凄厉,像一只被踩尾巴的猫。
“啊……黎川柏,呜啊!”宁欢嘴里一个劲儿惨嚎,眼泪唰唰往下落。
“怎么了欢欢?”黎川柏赶紧扶住他,“摔了,还是?”
宁欢没理他,只是把身子缩得更紧,靠在他的肩膀上哭得一抽一抽的。
黎川柏顾不上别的,伸手就去掀他的睡裤。布料掀开的瞬间,他几乎听见了自己慌乱的心跳。
宁欢的屁股上全是紫棱子,肿得老高,看着像被什么细的东西抽过。那伤看着新鲜,明显是刚挨的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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