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找准主魂所在的那道...
"沈砚!"她突然转身,掌心按在他后背的"命门"穴上。
农典的灵气顺着她的指尖涌进他体内,沈砚的剑"嗡"地出鞘三寸,剑气屏障瞬间凝实如铁:"东南方那道是主魂!"
沈砚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没有问她如何知晓,只是反手扣住她手腕,将她往邱师姐身后一带:"护好残卷。"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如离弦之箭,剑气化作青锋直取东南方的剑影——那道虚影的剑尖,正泛着与娄护法心口伤口相同的暗紫色。
"噗!"
闷响混着骨裂声炸开时,娄护法的惨叫几乎刺穿众人耳膜。
主魂剑影被击碎的刹那,他的左肩突然爆出一团黑血,整个人被反震得撞在身后的桃树上,粗硕的树干应声而断。
可这一次,他没再踉跄着爬起,而是扶着断树缓缓站直,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森白的牙齿。
"好,好得很。"他的声音像锈了的刀刃相互摩擦,右手按在胸口的伤口上,黑血透过指缝渗出,却在半空凝成细小的黑珠,"你们逼我用这招——"
云栖的呼吸突然一滞。
她闻到了比之前更浓的腥气,那是腐肉混合着焦木的臭味。
药田里的木灵藤突然疯狂蜷缩,雷纹草的电弧瞬间熄灭,连紫心莲的灵髓都开始倒流回花芯——所有灵草都在恐惧,恐惧即将到来的东西。
"是...是魔种。"余道长的声音在发抖,阵盘"当啷"掉在地上。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撞在丁药师身上:"娄护法早年被魔修种下的本命魔种!
化神期修士用魔种催发...这根本不是筑基期能挡的!"
娄护法的身体开始膨胀。
他的皮肤下凸起无数青紫色的血管,眼白完全被黑芒覆盖,玄铁剑重新出现在掌心时,剑身竟渗出黑色的雾气,将他整个人包裹成一团蠕动的黑影。
云栖看见他的指尖长出半寸长的黑甲,每根甲尖都滴着腐蚀性的黑液,落在泥地上立刻冒起青烟。
"第七次。"邱师姐突然说。
她不知何时又捡起了阵盘,指节发白地攥着,"之前他的攻击都是七息一震,现在...现在他的心跳是三息一次。"
云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农典在她头顶疯狂旋转,图纹上的每株灵草都在发出尖叫般的共鸣——这是农典第一次传递出明确的"危险"信号。
她能感觉到药田深处的灵脉在颤抖,那股沉睡的力量还未完全苏醒,此刻正像被惊醒的幼兽般缩成一团。
"沈砚!"她喊他的名字,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
沈砚的剑气屏障已经出现裂痕,他的虎口在流血,却仍固执地将所有裂痕挡在她身前。
他转头看她时,眼底的护短与深情几乎要漫出来,可嘴角却扯出个极淡的笑:"别怕,我在。"
娄护法的黑甲指尖终于抬了起来。
这次没有玄铁剑的颤动,没有规律的七震,只有铺天盖地的黑芒,像暴雨般从阴云中倾泻而下。
云栖听见邱师姐的尖叫,丁药师的咒骂,余道长的叹息,还有魏书生的啜泣——可这些声音都被黑芒撕裂空气的尖啸盖过了。
她的目光落在沈砚染血的剑鞘上,落在药田里重新舒展的木灵藤上,落在农典流转的图纹上。
最后,她的视线停在娄护法眉心——那里有团极淡的金光,像颗将熄的星子。
"引灵脉。"她对着农典轻声说。
农典突然发出刺目的光,图纹如活物般钻进每一株灵草的根须。
木灵藤的卷须穿透地缝,将灵脉的光丝拽向空中;雷纹草的电弧重新亮起,在光丝间跳跃;紫心莲的灵髓化作金雨,将光丝串成一张金色的网。
黑芒撞上金网的刹那,云栖听见了玻璃碎裂的声音。
不是金网碎了,是娄护法的魔种——那团蠕动的黑影里,裂开了蛛网状的细纹。
可这还不够。
娄护法的黑甲指尖再次抬起,这次的黑芒更浓、更密,金网开始出现裂痕。
云栖感觉自己的经脉在灼烧,农典的力量几乎要将她的丹田撑爆。
她咬着牙,将最后一丝灵气注入金网——这时,她听见了地底下的轰鸣,比之前更响、更清晰,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终于从沉睡中醒来。
"咔嚓——"
乘云舟的困仙网砸在金网上的瞬间,地底下的轰鸣变成了咆哮。
云栖的眼前闪过无数画面:上古农神在田间撒种,灵脉如银龙般绕着药田盘旋,无数灵草在歌声中生长、绽放...最后,所有画面凝结成一柄木犁的虚影,带着草木清香,从地底下破土而出。
娄护法的黑芒突然停滞。
他的瞳孔里第一次出现恐惧,黑甲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云栖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木犁虚影正悬在药田上空,犁尖指向娄护法的眉心——那团将熄的星子,此刻正随着木犁的出现,重新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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