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他右手沾满了粘稠火藤汁的骨针,如同毒蛇出击,快!准!狠!
嗤!
一声极其轻微、却令人头皮发麻的穿刺声响起!
那根惨白的骨针,带着粘稠刺鼻的火藤汁,瞬间刺入了柳致左肋断骨下方、靠近脊柱的某个极其隐秘的肌肉缝隙深处!位置精准得令人发指,正是萨鲁之前探查时确认的、能最大程度刺激神经和肌肉收缩的关键节点!
“呃——!!!”
昏迷中的柳致,身体猛地向上弓起!如同一条被扔上炙热石板的鱼!那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剧痛!火藤汁带来的灼烧感和骨针刺激神经的剧痛混合在一起,瞬间冲垮了昏迷的屏障!
他紧闭的双眼骤然睁开!瞳孔在火光下剧烈地收缩扩散,眼白瞬间布满了猩红的血丝!喉咙里爆发出不成调的、嘶哑到极致的惨嚎!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抽搐!伤口崩裂,鲜血瞬间染红了身下铺垫的干草和兽皮!
这突如其来的、如同地狱酷刑般的剧痛,不仅唤醒了柳致垂死的意识,更如同一把烧红的钢刀,狠狠搅入了他被幻心蕈孢子毒素侵蚀得混乱不堪的脑海深处!
混乱破碎的画面瞬间爆炸!
冰冷病房刺目的无影灯…医生模糊焦急的呼喊…战友沾满血污和灰尘的脸…缠绕着电线的冰冷仪器…滴答作响的心电监护仪…这些来自现代记忆的碎片,如同破碎的玻璃渣,狠狠刺入!
紧接着,是更混乱、更扭曲的幻象:骸骨之门幽蓝的磷火跳跃着,化作无数狞笑的鬼脸…岩蜥王喷吐的腐蚀毒烟幻化成遮天蔽日的黑云…阿蛮在暴雨中绝望哭喊的小脸被拉长、扭曲…而那枚青铜钥匙上冰冷的“偃”字,却在所有混乱的画面中央,散发着恒定不变的、令人心悸的幽光!
现实与虚幻,过去与幻觉,剧痛与毒素…所有的一切在柳致濒临崩溃的意识里疯狂搅拌、撕裂!他感觉自己被无数双手撕扯着,坠向无底的深渊!
“按住他!肩膀!腿!”萨鲁嘶哑的吼声在柳致耳边炸开,却如同隔着厚重的水幕,遥远而模糊。
几双如同铁钳般有力的大手瞬间死死压住了柳致疯狂挣扎的肩膀、手臂和大腿!巨大的力量将他死死按在矮榻上,动弹不得,只剩下躯干和头颅还在无意识地剧烈痉挛和摆动。每一次挣扎,左肋刺出的断骨都在血肉中摩擦,带来新一轮的剧痛和鲜血喷涌!
“火!”萨鲁再次低吼。
一名战士立刻将一根点燃的、冒着浓烈刺鼻青烟的草药束递了过来。那烟雾呈现出诡异的蓝绿色,带着强烈的、混合着艾草和某种未知刺激物的呛人气息。
萨鲁枯瘦的手掌一把抓过燃烧的草药束,毫不犹豫地、几乎要灼烧到皮肉的距离,猛地按向柳致口鼻的位置!
“唔——!!!”
浓烈辛辣的烟雾瞬间呛入柳致的口鼻!这强烈的刺激如同第二把重锤,狠狠砸在他混乱的神经上!肺部本能地剧烈收缩,想要将这致命的烟雾咳出去,却牵扯着肋下的贯穿伤,痛上加痛!他猛地扭开头,试图躲避,却被后面战士死死按住。眼泪、鼻涕、不受控制的涎水混合着血沫,瞬间糊满了他的口鼻和脸颊。
混乱的脑海在这双重刺激(剧痛+浓烟)下,如同沸腾的油锅被泼入冷水,产生了更加剧烈的反应!那些混乱的幻象碎片被搅动得更加狂暴,但其中属于“病房”、“仪器”、“战友”的现代画面,似乎被这原始的、充满痛苦和草药气味的现实冲击,撕开了一道微小的缝隙!
就在这剧痛与混乱的巅峰,就在意识即将彻底被撕碎沉沦的刹那——
柳致那只一直紧握着青铜钥匙、被萨鲁掰开后又无意识虚握着的右手,猛地攥紧!
冰冷的、坚硬的金属触感,带着钥匙柄部那个“偃”字清晰的棱角,如同黑暗中唯一真实的锚点,狠狠刺入了他混乱的意识深处!
一个极其短暂的、如同冰针刺入般的清醒瞬间,在无尽的痛苦和混乱中诞生!
“呃…嗬…”柳致布满血丝的眼睛骤然睁大,瞳孔深处似乎有某种濒临崩溃的理智在疯狂凝聚!他死死地、死死地盯着棚屋那被烟火熏得漆黑的粗糙顶棚,视线似乎穿透了时空的阻隔。干裂的嘴唇翕动着,用尽全身残存的力量和最后一丝清醒,从喉咙深处挤出几个破碎的、只有他自己才能听清的音节:
“坐标…定位…东经…115…北纬…40…误差…三百…米…”
声音微弱如同蚊蚋,瞬间就被他粗重痛苦的喘息和棚屋里的嘈杂淹没。那如同回光返照般的清醒眼神,也在吐出这几个毫无意义的音节后,如同风中残烛,骤然熄灭!
瞳孔瞬间涣散,眼睑沉重地合上。身体剧烈的痉挛如同被抽掉了所有力气,猛地瘫软下去。只有胸膛依旧在极其微弱地起伏,证明那丝生机尚未断绝。
棚屋内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只剩下火塘里木柴燃烧的噼啪声,和柳致那微弱到几乎消失的呼吸声。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