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图的桥身逐渐延伸,从兵器库墙面连接到现实中的影视基地廊桥。林夏看见,白天拍摄用的“战场”布景正在自动重组:
- 断旗变成了指路牌,“冲锋”字样翻转成“回家”;
- 假血池化作荷花池,漂浮的“尸体”道具变成了木船;
- 喊杀声的录音磁带卷入画中,变成桥栏上的风铃,每片风铃都刻着不同语言的“平安”。
陈妄的监控显示,当往生图完成70%时,全球各地的片场出现异常:
- 日本战国剧组的武士刀自动入鞘,刀身上的“必胜”咒文变成“归乡”;
- 印度宝莱坞的火焰刀突然熄灭,舞者发现刀柄里藏着母亲的祈福绳;
- 非洲纪录片的部落兵器生出藤蔓,叶片上滚动着露珠,映出拍摄团队的歉意。
“这是灵器共振。”黑猫的灵体在画中游走,“当一幅往生图足够真诚,就能唤醒所有兵器里的人性。”
道具总监的闯入带着戏剧性。他举着装有兵符残片的手枪,枪口却在看见往生图的瞬间颤抖:“你知道这能卖多少钱吗?每块碎片都是不可再生的邪术资源......”
“可它们原本是守护家园的兵器。”林夏的化妆刷在空气中画出“囚”字,油彩凝成锁链缠住总监的手腕,“你看这画里的士兵,他们的‘生杀予夺’,从来都是为了‘不杀’。”
总监的瞳孔映着往生图,看见自己童年在老家祠堂玩耍的场景,祠堂的梁柱上就刻着与兵符相同的“生杀予夺”四字,那是祖先用来警示后人“慎杀”的族训。
兵符残片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碎片上的“杀”字褪去,显露出内侧的“仁”字——那是被周鸿生用邪术掩盖的原刻。总监手中的枪化作油彩,在地面画出他这些年经手的兵器亡灵,每个亡灵都在重复他入职时的誓言:道具是假的,真心是真的。
当往生图的最后一笔(桥头的蓝牡丹)完成时,化妆箱发出万石齐鸣般的声响。油彩盒的孔雀石纹理流动起来,显影出历代画工的虚影,他们都向林夏举起画笔,笔尖滴落的颜料在地面汇成河流,河流里漂浮着无数兵器的虚影,这些兵器正在褪去杀气,长出花朵。
“看!”陈妄指向监控,兵器库的陌刀正在自动锈蚀,锈迹却组成了“止戈为武”的古字;蒙古弯刀的骷髅刀柄裂开,里面掉出颗橡果,橡果落地生根,长出的小树苗上挂着“不再杀戮”的木牌。
林夏用剩余的油彩在自己掌心画符,当她触碰兵器库的铁门时,门上的“生人勿近”标识变成了“欢迎回家”。门内的战魂们排着队走上往生桥,他们的甲胄换成了现代便装,明朝小校穿着卫衣,清朝士兵背着双肩包,每个人的手中都拿着片场的“杀青证书”,证书上盖着“魂归故里”的朱砂印。
子夜时分,往生图的桥身发出柔和的金光,连接着横店与世界各地的战场旧址。林夏看见,巴黎的凯旋门投影在桥上,罗马的斗兽场废墟化作桥栏,敦煌的月牙泉成为桥下的波光——这是百工箱碎片发动的“全球灵器共振”。
黑猫的灵体最后一次显形,它用爪子在往生图的角落画了只猫:“三百年前,主人用画笔封邪;三百年后,你用油彩超度。灵器的形态会变,人心的慈悲不变。”
灵体消散前,它将佛珠留给林夏,每颗佛珠都变成了油彩的色号,从“慈悲朱”到“宽恕绿”,这些颜色在化妆箱里组成了新的灵器图谱。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兵器库,往生图的色彩变得透明,桥身化作无数光带,飞向全球各地的片场。林夏在好莱坞的直播画面里看见,某超级英雄电影的导演突然改戏,让反派角色放下武器,坐在废墟上画自画像,所用的颜料正是她的“朱砂石绿”。
道具总监主动向警方自首,他供出的邪术网络里,最令人震惊的是“奥斯卡兵器”计划——用入围影片的“暴力美学”灵气炼制灵器,角逐奖项的过程,本质上是场邪术大赛。
林夏将油彩盒埋在影视基地的蓝牡丹旁,当第一朵花盛开时,花瓣上的纹路竟与往生图的桥栏一致。化妆箱的灵器地图更新了新标记,那是位于耶路撒冷的考古片场,图标是破碎的陶罐里渗出油彩,旁边写着:这里的兵器在等待画笔。
当日的杀青宴上,剧组决定重拍结局。林夏用剩下的油彩为演员们设计妆容:男主角的剑眉画成桥梁形状,女主角的唇色是“回家红”,每个群演的眼角都点着“止杀痣”。
当摄像机转动时,林夏的阴眼看见,往生图的光带化作群演的虚影,他们与现代演员重叠,共同演绎着“战争结束,万物生长”的场景。万历小校的灵体坐在导演椅上,指挥着明朝士兵与现代剧组协作,他手中的场记板写着:第1次真正杀青,全剧终。
苏墨在杀青感言中举起化妆刷:“原来最好的道具,是人心。”
林夏望着他手中的刷子,发现刷毛上沾着的油彩正在生长,变成微型的蓝牡丹——那是灵器与艺术共鸣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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