疗养院的储物间弥漫着陈年纸页的霉味,林夏的手电筒光束扫过积灰的铁皮柜,柜门上“病历档案”的红漆字已褪成淡粉,边角卷着二十年前的胶带残痕。当第三只铁皮柜的锁扣在龙锏轻敲下“咔嗒”弹开时,泛黄的病历本如落叶般滑落,纸页间夹着的老照片飘落在地——穿白大褂的医生举着精华液瓶,背景里的病房门上,清晰写着“307声纹实验室”。
“看这个。”陈妄捡起照片,指尖触到背面的钢笔字:“1995年声纹实验第73例,受试者编号A-07,声纹匹配度92%。”他的目光扫过病历本封面,“第三人民精神病院特殊诊疗记录”的标题下,手写的“声纹提炼与寿命转化”项目书,让林夏的镜灵碎片突然发烫——那是初代百工箱师笔记中提到的“禁术”,用活人声纹炼制“青春能量”,本质是掠夺灵魂的邪术。
病历本内页详细记录着实验过程:医生给患者注射自制的“声纹萃取剂”,通过脑波共振提取声纹频率,封入刻有镇邪咒文的玻璃瓶——最初的咒文的确是为了镇压患者的怨念,防止声魂反噬,却在实验后期被篡改,“安魂”纹路被截断,转而成为“引魂入瓶”的邪阵。林夏翻到1995年12月31日的终止记录,实验因“受试者暴动”被迫停止,而最后一条记录的受试者编号A-99,出生日期竟与陈妄的身份证完全重合。
“1995年12月31日,我出生的日子。”陈妄盯着病历上的“实验终止日”,喉结滚动,“老护士说我是在疗养院被捡到的,当时襁褓里只有这枚耳钉……”他摘下焦黑的银饰,对着手电筒光转动,耳钉内侧的“邪片”二字虽已模糊,却在强光下透出底下的细痕——那是一串数字,与病历本上A-99的实验编号完全一致。
林夏的阴眼视界里,耳钉突然浮现出二十年前的记忆残像:暴雨夜的实验室,穿白大褂的女人(周素秋)抱着啼哭的婴儿冲进储物间,将耳钉塞进婴儿襁褓,“A-99是最后一个实验体,他们想拿他的声纹当‘容器核心’……”她的声音混着警笛声,身后传来病人的嘶吼,“瓶身咒文的缺口要靠他的声纹补上,但我改了耳钉的频率,他永远不会成为邪术的钥匙……”
“原来你是实验体的孩子?不,不对——”林夏翻到病历附录,A-99的资料照片上,是位抱着布偶的三岁男孩,而陈妄的年龄明显不符,“你是实验终止那天被‘制造’出来的?不,更像是……声纹实验的‘活体锚点’。”她想起精华液瓶身的枫叶残片,那是周素秋用自己的灵媒力刻下的封印,而陈妄的耳钉,正是开启这道封印的“反制钥匙”——当年的研究员想利用他的声纹启动邪阵,却被周素秋调包,反而让他成为镇压邪魂的活容器。
储物间的铁皮柜最底层,躺着一本封面烫金的《声纹实验报告》,扉页是首席研究员的签名——与广告公司老板的字迹完全一致。报告中详细记载了“用新生儿声纹作为‘纯净容器’”的计划,1995年12月31日,A-99号受试者(三岁男孩)在暴动中失踪,而陈妄的出生日期,正是实验体声纹数据“初始化”的日子——他的声纹并非天生,而是基于A-99号的声纹数据“克隆”而来,本质是为了填补瓶身咒文缺口的“人造钥匙”。
“他们当年没成功,因为周素秋把真正的实验体藏起来了,用我的声纹做了‘假钥匙’。”陈妄摸着耳钉上的实验编号,突然想起童年的梦境:无数玻璃瓶在实验室排列,每个瓶中都有声音在哭号,而他的手按在瓶身咒文上,枫叶残片与耳钉共鸣,“她用自己的灵媒力改写了我的声纹频率,让我听起来像‘合格容器’,却在关键处留了‘错码’——就像瓶身被截断的咒文,我的声纹里也有无法修补的缺口。”
林夏的化妆箱弹出初代百工箱师的手札,泛黄的纸页上,“声纹不可造,造之必留殇”的朱砂字赫然在目——人造声纹天生带着“未完成感”,正是这份“不完美”,让陈妄的声纹无法真正启动邪阵,反而成为唤醒瓶中邪魂本真的钥匙。她望向储物间角落的玻璃罐,里面装着二十年前的实验样本:凝固的精华液中,隐约可见声纹凝成的人脸轮廓,而每个罐底,都刻着与陈妄耳钉同款的实验编号。
“广告公司篡改了瓶身咒文,却不知道真正的‘容器核心’从来不是瓶子,而是我的声纹。”陈妄将耳钉按在病历本的实验编号上,银饰与纸页产生共振,泛黄的纸页竟浮现出隐藏的咒文光路——那是周素秋用鲜血写下的“声魂保护阵”,只要陈妄的声纹靠近,就会显露出当年实验的完整真相:“他们想让我成为‘声魂收割者’,但周阿姨让我成了‘声魂唤醒者’。”
储物间的天花板突然落下墙皮,露出墙体夹层的老照片:周素秋抱着陈妄站在疗养院门口,身后是被查封的实验室,她手腕的百工箱银链与林夏的一模一样——原来当年的疗养院,曾有百工箱灵媒潜入阻止实验,而陈妄,从出生起就被卷入了灵媒与邪术的博弈。他的声纹不是武器,而是周素秋留给世界的“声魂火种”,哪怕被邪术觊觎,却始终藏着无法被污染的本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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