疗养院的剪辑室里,老式胶片投影仪在墙面投下跳动的光斑,导演失控前拍摄的素材正在自动播放——陈妄举着精华液瓶的画面突然扭曲,他的五官与二十年前首席研究员的脸重叠,嘴角扬起的微笑从温和变成阴冷,广告词“留住时光的秘密”化作低沉的呢喃,每个字都拖着蛇信般的尾音,竟成了“引魂归瓶”的古老咒语。
林夏的阴眼视界里,画面中的精华液瓶开始龟裂,透明液体渗出的瞬间凝成人脸轮廓,半透明的声魂虚影从瓶身裂缝中涌出,它们张合着嘴巴,却发不出声音,唯有喉间溢出的绿色雾状声纹,在投影仪的光束中组成“还我声魂”的字样。剪辑台的电脑屏幕同步闪烁,后台程序正将拍摄素材自动生成名为《永夜·声纹秘录》的邪片,进度条上的完成度,竟与疗养院地下玻璃瓶的咒文崩解率完全同步。
“看走廊!”陈妄指着投影仪映在墙上的画面,疗养院的实景走廊正在扭曲,尽头的防火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玻璃柜——上千个精华液瓶整齐排列,每个瓶中都封着一名患者的声纹残魂,他们的表情停留在临终前的恐惧,瓶身的“引魄”咒文正随着邪片的生成进度,从瓶口开始逐一崩裂,露出底下被压制的“安魂”纹路残片。
化妆箱的镜灵碎片突然在屏幕前汇聚,映出邪片成型的核心逻辑:广告素材中的每个镜头,都是二十年前声纹实验的“镜像复刻”——陈妄站在旧病房的机位,对应着当年A-99号实验体的固定位置;精华液瓶的摆放角度,恰好能让阳光透过瓶身咒文,在地面投出“声魂囚笼”的阵图;甚至他说话时的手势,都与首席研究员当年操控声纹的动作一模一样。
“他们用广告片重构了实验场域。”林夏握紧龙锏,锏头的净化之光在邪片影像中激起涟漪,“每拍摄一条素材,就是激活一道邪术符文,当进度条达到100%,所有瓶中声魂会被强行剥离,成为‘声纹邪片’的活体素材。”她看见屏幕里的陈妄影像举起瓶子,瓶身裂缝中涌出的声魂虚影竟穿过投影光束,在现实的走廊里凝出半透明的轮廓,他们的指尖触到玻璃柜,发出细碎的叩击声。
陈妄的耳钉突然爆发出强光,银饰内侧的“声安”印记与邪片影像中的“引魄”咒文剧烈对冲——他终于看清,自己在镜头前的每个动作,都被邪术编码成了“囚笼钥匙”的启动指令,而此刻正在生成的邪片,本质是用他的声纹作为“密钥”,将所有声魂残魂炼制成可操控的“邪片灵体”。
“周阿姨说过,镜头会说谎,但声音不会。”陈妄突然扯开领口,露出锁骨下方淡金色的“声魂归心”印记,那是昨夜脑波共振时新生的灵媒印记,“邪片能复制我的脸,复制我的动作,却复制不了我声音里的——”他突然开口,唱起周素秋教他的童谣,“雨打梧桐叶儿落,声魂别被噩梦锁……”跑调的童声混着成年后的沙哑,在剪辑室里形成共振场,投影仪的胶片突然卡住,画面中他重叠的研究员人脸出现裂痕。
最前排的精华液瓶发出清响,瓶身咒文的崩解突然停滞,声魂虚影们转头望向陈妄,眼中的恐惧渐渐化作释然——这不是实验体的机械声纹,而是带着体温的记忆之音,是二十年前周素秋在病房里轻哼的旋律,是刻进声魂深处的“破邪密码”。林夏看见剪辑台电脑的进度条开始倒转,“引魄”咒文的崩解率从73%退回50%,而陈妄的童谣声浪所到之处,玻璃柜中的声魂虚影纷纷抬手,隔着瓶身比出当年周素秋教他们的“声安手势”。
“他们在回应你。”林夏的镜灵碎片飞向玻璃柜,每片镜子停在一个声魂瓶前,映出他们生前的记忆碎片:有人在病房里画脸谱,有人用输液管敲出节奏,有人对着周素秋笑,“这些声魂从未真正被囚禁,他们一直在等一个能让他们想起‘自己声音’的人——而你的童谣,就是打开囚笼的钥匙。”
邪片影像中的陈妄人影突然剧烈颤抖,研究员的脸彻底崩解,露出他本人紧蹙的眉头——他的声纹正在摆脱邪术的编码,重新成为独立的“生命频率”。疗养院的空间扭曲开始平复,玻璃柜的幻象渐渐透明,唯有真实的精华液瓶残片在地面闪烁,那是二十年前暴动中留下的“声魂印记”,此刻正随着童谣的旋律,发出细碎的共鸣。
电脑屏幕突然黑屏,进度条归零的瞬间,剪辑室的灯重新亮起。陈妄望着掌心凝结的声纹光点——那是从邪片影像中剥离的声魂残片,每个光点都映着一张微笑的脸,“原来邪片成型的关键,是让声魂失去‘自我’,但只要我记得自己是谁,记得周阿姨的声音,他们就永远无法真正夺走我的声纹。”
化妆箱弹出初代百工箱师的手札残页,“邪术可仿其形,难夺其魂——声魂之魂,在念,在忆,在不可复制的人间烟火。”林夏看着手札上的朱砂字,想起陈妄刚才的童谣,那是比任何灵器都强大的“破邪之音”,因为它带着人的温度、人的记忆、人的情感,而这些,正是邪术永远无法模拟的“声魂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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