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雷雨敲打着「午夜回音」的总部大楼,林夏贴着消防通道的墙壁缓缓移动。百工箱在怀中微微发烫,镜灵碎片组成的热感应图显示,整层楼只有苏砚的办公室亮着冷白色的光。她握紧手中的朱砂开锁工具,上周从陈野伤口处取得的银线样本在口袋里隐隐发烫——这是打开保险柜的关键。
办公室的门锁在朱砂粉的侵蚀下发出滋滋声响,林夏屏住呼吸推门而入。落地窗外闪电劈亮整个房间,墙上的巨幅专辑海报突然扭曲,苏砚的笑容裂至耳根,露出满嘴银牙。百工箱立即射出光盾,将幻象击碎成漫天碎片,每一片都在坠落时化作细小的尖叫。
保险柜藏在书架后的暗格里,林夏将银线嵌入锁孔,金属表面的咒文与锁芯产生共鸣。柜门弹开的瞬间,一股腥甜的气息扑面而来——黑胶母碟躺在丝绒衬垫上,碟面布满暗紫色阴符,那些符文像是用凝固的血液书写,边缘镶嵌的破碎车玻璃上,还残留着干涸的脑浆。
“终于找到你了。”林夏伸手触碰碟片,指尖刚触及阴符,整间屋子突然陷入彻底的黑暗。百工箱发出高频警报,镜灵碎片组成探照灯,却只照见墙壁上无数血色车轮疯狂滚动,轮胎碾压过的痕迹渗出黑色黏液。她后退半步,后腰撞上办公桌,桌面的相框应声落地——照片里,初代乐队成员的脸被挖去,取而代之的是五张扭曲的人皮面具。
更可怕的是,梳妆镜开始渗出黑雾。镜中,一群面目全非的人正在演奏,他们的皮肤翻卷着露出森森白骨,破碎的吉他弦穿透眼眶,鼓棒是从胸腔拔出的肋骨。而苏砚戴着拼凑的人皮站在中央,那些脸皮上的眼睛同时转向林夏,嘴角撕裂的伤口里伸出银色丝线,缠住她的脚踝。
“还给我……”镜中苏砚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这是属于我们的乐章……”他抬手拨动空气,无形的音波震碎窗玻璃,暴雨裹挟着碎玻璃灌进房间。林夏感觉呼吸愈发困难,仿佛有无数根银线正在勒紧她的喉咙。百工箱突然发出龙吟般的轰鸣,镜灵碎片组成巨大的照妖镜,将整个空间照得亮如白昼。
邪祟在强光中发出凄厉惨叫,血色车轮化作飞灰,镜中幻象轰然崩塌。林夏趁机抓起黑胶母碟,却发现碟面的阴符正在反向流动,吸收着照妖镜的光芒。她将朱砂粉洒在碟片上,咒文与阴符激烈碰撞,溅起的火星点燃了书架上的乐谱。就在这时,整栋大楼的电路突然跳闸,黑暗中传来锁链拖行的声响。
“你以为能轻易拿走?”苏砚的声音近在咫尺,林夏转身,只看见灰蓝色瞳孔在黑暗中闪烁。百工箱自动弹出朱砂锁链缠住她的腰,将人猛地拽向窗边。她在坠落的瞬间瞥见,苏砚的手中缠绕着发光的银线,黑胶母碟悬浮在他掌心,阴符组成的图案变成了初代成员的绝望面容。
落地时,林夏滚进花坛,怀中的百工箱重重磕在石阶上。镜灵碎片受损严重,在箱内奄奄一息地闪烁。她摸向口袋——本该紧握的黑胶母碟不翼而飞,只残留着几片破碎的车玻璃,其中一片上用血写着扭曲的音符:你逃不掉的。远处的雷声中,隐约传来专辑里那首邪曲的旋律,而这次,伴奏里多了她自己惊恐的喘息声。
当林夏挣扎着爬起来时,发现整条街道的路灯都在有节奏地明灭,灯光下的影子被拉长变形,仿佛无数被困在碟中的亡魂正在试图挣脱。百工箱突然震动,镜灵碎片投射出最后的画面:苏砚将母碟放入老式唱片机,唱片转动的刹那,整个城市的广播系统同时响起刺耳的电流声,而在电流深处,传来初代成员最后的求救——“别听……他们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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