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十三似是鼓足了勇气,才嗫嚅道:“那黄风怪在信中说……”
“说他将于一个月后,‘驾临’云栈洞。”
“夫人按您的口气给他回信,说现在风声鹤唳,局势紧张,不欢迎登门来访。”
“嗯。”
朱罡烈点头,楣妆这事办得稳妥。
“但,这厮不允,说除非答应它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乌十三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发颤:“他要……他要元帅您,将夫人……‘献’上……”
“你说什么?!”
朱罡烈的声音陡然转寒。
杀气自他身上轰然爆发,不受控制地弥漫开来!
营地中休憩的马匹瞬间感应到异常,惊恐嘶鸣,一片骚乱。
朱罡烈收敛气息。
黄风怪……真以为有佛祖做靠山,我就不敢宰了你?
觊觎老子的女人。
不打你个魂飞魄散,我都是头猪。
“二姐如何应对?”
朱罡烈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夫人她……”
乌十三又开始吞吞吐吐。
“说!”
“卯夫人接到信,当场便炸了!”
“她直接催动妖丹,化作元帅您的样子,将那使者暴打一顿。”
“还有……还有好一顿臭骂!”
朱罡烈一愣,心里忽然生出恶趣味,“骂的什么,学,细点说。”
“什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什么‘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什么‘猪狗不如的耗子精也敢觊觎云栈洞的女主人’……”
“那使者被骂得体无完肤,最后还被夫人废掉双腿!”
“让他滚回去传话,云栈洞不欢迎鼠辈,但可以接白事 !”
“噗嗤……”
朱罡烈听罢忍俊不禁,心中滔天怒火平息了大半。
不愧是我老婆。
想起楣妆婚前杀伐果断的泼辣模样,朱罡烈心头涌起一阵暖意。
好女人。
在家柔情似水,出外冷若冰霜。
遇到调戏,根本不用老公出手……
哎呦。
黑白双月呀。
八境金丹修士。
月黑风高杀人的女魔头,都敢惹……
朱罡烈摇头失笑,“哈哈哈……死老鼠吃了熊心豹子胆……我真替你担忧。”
笑过之后,他神色复又凝重。
“一年之期”又过去半月,取经人仍然杳无音信。
黄风怪背靠灵山,刚被自己戏耍就敢公然挑衅,还觊觎卯二姐,摆明是要趁火打劫。
难不成……这腌臜东西收到了什么风声?
时间,从未如此紧迫。
他深吸口气,迫使自己平静,思索对策。
“乌十三,传我命令。”
朱罡烈斟酌再三,道,“让夫人暂时不必理会黄风怪的叫嚣。”
“吩咐方皮他们,依托九霄玄穹万劫大阵,在黄风怪可能来袭的几条路上,提前做好伏击准备。”
“得令!”
乌十三立刻明白了朱罡烈的意图。
“那黄毛貂鼠颜面尽失,必然恼羞成怒。”
“他若真敢带主力前来攻山,无需多言,直接用‘轰天雷’和‘洞拐拐’给我狠狠地招呼!”
“记住,不求全歼,却要迎头痛击!首要目的是拖延时间,最大限度消耗其有生力量!”
“打疼他,让他知难而退!”
“属下明白!”
结束通讯,朱罡烈缓缓吐出口浊气。
他与乌十三这番神识传音,虽已刻意收敛,但真元波动,终究难以完全掩盖。
不远处,马车内,一丝几不可察的微光悄然闪过。
车帘后的崔恬与守在车外的拓跋野力,不着痕迹地对视了一眼。
二人眼中,皆闪过深深的警觉。
他们身上佩戴的,乃是北魏司天监特制的符箓,对修士的真元波动尤为敏感。
这几日,他们早已察觉到这位自称“猪八戒”的青年有些神秘。
此刻,更是印证了他们心中的猜测。
此人,绝非寻常江湖客。
拓跋野力盯着朱罡烈所在方向,眼中全是狠厉。
崔恬则依旧面色温和,捋须思量。
夜色渐深,营地中篝火摇曳,噼啪作响。
朱罡烈盘膝静坐,思考取经人的行进路线。
“猪兄,尚未歇息?”
声音稚嫩,在帐外响起。
朱罡烈睁眼。
知道是那个名叫陆修静的少年。
“陆哥儿请进,找我有事?”
陆修静掀开帐帘,缓步走进来,在他对面席地而坐。
“今日见猪兄似有心事。
时才夜观天象,偶有所感,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少年看似普通,但总能带来种莫名的奇异感觉。
陆修静微微抬头,望了望帐篷顶,仿佛目光能穿透那层布幔,看到深邃夜空。
“天道无常,变数横生。”
他悠悠开口,声音清朗,带有独特韵味。
“执着于果,往往身陷囹圄,求而不得。”
“不若顺心于因,于这纷繁世事之中,守得一点灵台清明。”
“或许,柳暗花明又一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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