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定!”杨皋的吼声如同利剑一般穿透了晨雾,仿佛连旌旗都在他的声音中颤抖,发出簌簌的响声。一千名新军士兵整齐划一地列成了方阵,他们肩上扛着火铳,准备随时投入战斗。在西侧的跑道上,赤膊的士卒们正负重奔跑,他们的脚步沉重而有力,皮靴碾碎了地面上的冰渣,随着他们的奔跑,冰渣四溅,仿佛在朝阳的照耀下,化作了赤金色的碎玉。而在北角的校场上,骑兵营正在紧张地进行着楔形冲锋的演练,枣红色的战马在他们的驾驭下,踏碎了结冰的溪流,铁蹄声震耳欲聋,惊起了芦苇丛中正在觅食的苍鹭,它们振翅高飞,仿佛是战场上的号角,预示着一场大战即将来临。
在浩瀚的海面上,突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号角声,仿佛撕裂了平静的海面。王保国,这位英勇年轻的将领,站在福船的望楼上,海风不断地吹拂着他腰间的鎏金铜牌,发出清脆的响声。新兵们正攀爬着桅杆,他们紧握着粗麻缆绳,尽管掌心被勒出了血痕,但他们的脸上却写满了坚毅和不屈。在桅杆的顶端,一只青铜风信鸡正与汹涌的浪涛进行着一场无声的竞速比赛。与此同时,水手们赤脚在湿滑的甲板上忙碌着,他们升起了巨大的帆布,粗粝的指节熟练地捏着帆索打结,咸涩的海风灌入他们的喉头,却使得他们的号令声更加洪亮,仿佛揉出了金石之音。五艘威武的福船在晨雾中破浪前行,船舷上的火炮突然依次开火,铁弹呼啸着坠入一里外的海面,激起丈许高的水雾,巨大的声响震撼着整个海面,惊得寒鸦从桅杆上掠过,飞向远方。
李勇轻轻地抚摸着校场边那面绣有“必胜”二字的旌旗,冰晶沿着旗杆纷纷落下,发出簌簌的声响。在演武场的东角,可以听到金铁交鸣的声音,三百名火铳兵正在那里练习刺杀技巧,他们手中的长枪寒光闪闪,映照出他们睫毛上凝结的霜花。在西侧的靶场,火器营的士兵们正在操练三段击的战术,他们装填火药的皮囊上有着明显的湿痕,显示出他们训练的勤奋和专注。当午时潮水推涌着海湾,水师的战船恰好完成了第九次收放帆的演练,战船的桅杆投下的阴影恰好落在了“海疆永固”的烫金牌匾上,仿佛是对这句誓言的坚定守护。
朔风呼啸,卷带着浓烈的硝烟气息,掠过空旷的校场,杨皋手中的令旗突然一挥,指向了东南方向。一百名轻骑勇士,身着战甲,骑着矫健的战马,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策马冲向那片被寒霜覆盖、结满冰层的盐田。铁蹄与冰面的每一次接触,都发出清脆的破裂声,仿佛是战鼓的敲击,激荡着战士们的热血。与此同时,远处海面上,战船的隆隆炮声也此起彼伏,与这铁蹄踏冰的脆响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凛冽而激昂的战歌,回荡在这片古老的战场上。
李勇不禁在心中暗自赞叹,模范旅初成。自己当初只是起了个头,而现在,经过一年多的总结与磨练,金山已经形成了一套成熟的训练体系。这套体系得益于金山新军全员识字的基础,所有训练都已规范化,并且已经成为旗官学校的标准化课程。从理论上讲,金山已经能够在半年内批量培养出基本合格、可以上战场的士兵。杨皋最喜欢说的一句话是:“大人,这个交给我,您放心!”的确,整个金山的练兵工作,杨皋无疑是其中的佼佼者。有了这位谨慎、灵活且武艺高强的杨皋,金山新军的训练无疑让李勇感到欣慰。
在这个寒冷的夜晚,军营的食堂里弥漫着一股温馨而热烈的气氛。李勇,作为这个大家庭的领导者,精心安排了一顿丰盛的火锅晚宴,以庆祝年终总结的圆满结束。这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聚餐,更是对过去一年辛勤工作和不懈奋斗的肯定。在这个特别的时刻,连那些平日里忙于在外执行任务,难得一见的兄弟,比如在济州的周壳,也回到了这个温暖的集体中。李勇用他那充满温情的眼神,仔细地观察着他的每一位骨干成员,陆军的李标、周皋、张杰,水师的王保国、周壳、龚其胜、周鹤山,以及新军的政委赵礼和模范旅的政委邓思之。
虽然才过去短短一年半的时间,但每个人的成长都显而易见,他们已经能够独立承担起重要的责任,成为团队中不可或缺的力量。今晚,是新军提前庆祝新年到来的时刻,经过赵礼政委的批准,整个军营只有在这个食堂里,将官们才被允许破例饮酒一次。这些平日里以铁血着称的兵头,在酒精的作用下,似乎忘记了李勇的上级身份,他们开始互相敬酒,气氛热烈而融洽。特别是周壳和龚其胜,这两位粗汉之间的友情深厚无比,他们勾肩搭背,仿佛在用这种方式来表达他们之间牢不可破的兄弟情谊。李标和王保国两老对头也不甘示弱,他们互相捶打,互相踢闹,仿佛回到了孩提时代,用这种独特的方式加深彼此间的友谊。而一起从澳门归来,被誉为“无敌组合”的周壳和周鹤山,更是豪爽地连干三杯,无需任何气氛的烘托,他们之间的默契和友情不言而喻。即使是外表看起来斯文的赵礼和邓思之,也在这欢聚的时刻露出了他们内心深处的狂野本性。李勇看着这些风里来雨里去,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爱将们,眼中不禁泛起了泪光,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欣慰和安心。他们每个人因为外出执行任务,常常各奔东西,能够这样聚在一起,实在是难能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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