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三年(1630年)三月初三,下午三点,陈子龙与陈飞在北京金山商会二楼雅室,正愉快地品着茶,金色的阳光洒在渤海海面上,波光粼粼。距离天津卫三里之遥,海风中鼓荡着一艘庞大的400料武装福船。
这艘船仿佛是在海面上移动的堡垒,它的船身既坚固又宽敞,吃水深度相当大,明显是载满了货物。来自金山的珍贵货物,被精心地放置在船舱之中,其价值难以估量。高高悬挂的船帆,在海风的吹拂下鼓胀得如同满月,它们有效地利用风力,推动着这艘福船劈波斩浪,勇往直前。
在宽阔的甲板上,水手们正忙碌而有序地进行着各自的工作。一些水手仔细地检查着每一根缆绳,确保它们都牢固地系在正确的位置上,而另一些则在调整帆索,以适应不断变化的风向和风速,他们的神情专注而认真。与此同时,那些全副武装的护船武士,身姿挺拔,手持锋利的刀剑,他们警惕地环视着四周的海面,目光锐利,不放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时刻准备着应对可能出现的任何威胁。
在远方,海与天的交界处,水天融为一色。海鸟在船只上方盘旋,不时发出悦耳的鸣叫声。福船稳稳地驶向天津卫,它的轮廓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逐渐清晰,宛如一个承载着希望与财富的使者,即将抵达那繁华的港口。
在船头站立的船老大周兵,目光坚定地凝视着前方,随着天津海河三岔口码头的逐渐临近,他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他深知,这艘船的货物价值不菲,而今,经过漫长而艰辛的航程,终于安全抵达目的地。周家在松江拥有三条福船,自去年九月份起,他们开始承接,金山到天津卫的货运航线。目前,他们商行正处于公司改制,原捷运商行更名为松江捷运贸易公司。如果一切顺利,按照计划,他们有望在本月完成合规程序后,成功上市。他们雄心勃勃的目标是——打造超过二十艘福船,专注于上海至天津的北方航线,同时,他们还计划建造四十艘中型沙船,用于天津至通州的内河航线。目前,金山地区有越来越多的商品,销往北直隶,市场潜力巨大,仿佛无论多么庞大的运力,都不能满足市场需求,无论增加多少运力,很快就会被消化吸收。
福船缓缓驶近码头,粗重的缆绳被抛上岸,紧紧地系在木桩上。船舷与码头的连接处,船工们迅速搭起跳板,搬运工们肩扛手提,争先恐后地进行装卸作业。金山出产的货物既精致又珍贵,高织棉在阳光下闪耀着柔和的光泽,玻璃制品被稻草层层包裹,以防破损。搬运工们动作谨慎而迅速。一位健硕的男子轻松扛起一箱货物,大步向停泊在内河口的沙船走去。其他搬运工紧随其后,有的两人合力搬运大型货物,有的则弯腰搬起较小的包裹。
内河沙船早已静候多时,船工们稳立船头,随时准备迎接。一旦货物被搬运上沙船,他们便迅速而熟练地将它们安置妥当。码头边,人群络绎不绝,搬运工们穿梭其间,汗水浸透了他们的衣衫,却在忙碌中展现出无限活力。不久,福船上的大部分货物都被安全转运到了沙船上,准备启程前往新的目的地。沙船将在24小时内,沿着海河逆流而上航行120里,随后进入北运河继续前行80里,迅速抵达金山在通州的专属码头和仓库。不论白昼还是黑夜,货物将立即转运至京师的店面。陈飞不断向大家强调,时间就是金钱,这是李勇这个奸商在金山的口头禅之一。
在这个被称作京师的地区,市场呈现出一种畸形消费现象,消费者都对奢侈品情有独钟。在这里,商品的价值与价格无关,只与奢侈程度成正比。无论是什么样的奢侈品,只要它“贵”,“足够的贵”,就一定会“大卖”。比如,品质最上乘的华子香烟,价格竟然高达一两银子一包,是因为其包装奢华至极?十两银子才能买到一条!仿佛包装就是身份的象征。而宫廷玉液酒,价格更是令人咋舌,10两银子一瓶,不打折。如果是水晶玻璃瓶包装,得加钱,额外支付3两银子。不仅如此,那些精美的玻璃器皿、色彩斑斓的香水和化妆品,只要价格高得离谱,就对了。在定价上,陈飞已经麻木的,直接按正常价格溢价三倍,如果不这样,反而还要滞销,真象后世的法国、意大利的香水、包包和皮具,按国产同类产品价格后面加两个零,卖场门口必须排队等待后,才可入内。最近,第二批韵雨鞋业的真皮皮鞋和馨玉内衣推出的彩棉内衣,尽管陈飞在定价时咬牙切齿,标出了比金山原价后面加了一个零,这些商品依然被一抢而空,他们对这些商品的渴望,远远超过了对价格的顾虑。
陈飞和陈子龙两人,进京不到一年,自以见多识广,但面对眼前的景象,他们仍然感到头皮发麻,甚至有些不知所措。在这繁华的京师之中,银子仿佛只是一个简单的数字,其价值似乎与它的数量成反比。“只买贵的不买对的”,这种现象,让人不禁想起了那句古话:“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然而,从另一个角度来看,金山的产品确实拥有一定的技术门槛,无论是从技术先进性、产品质量还是包装的精美程度来看,在整个大明帝国,它们都可以说是“顶流”,没有竞争对手。正是这种稀有性和卓越的品质,使得金山的产品价值倍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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