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以，姐姐，不行。”他紧紧拉着她的手，眉宇间充斥着仓皇无措，眼泪吧嗒吧嗒的往腿上砸。
泪珠划过他的山根，鼻尖，嘴角，下巴，落在衣襟上，膝盖上，很快晕染出一大片。
在外面的路灯的映照下，沈星穆的脸上被泪水浸的湿淋淋的，穆情看向他，目光有无奈有歉疚。
手一寸一寸的从沈星牧手中抽出来：“阿牧，下车吧。”
她转过头不再看他，视线直直看向前面，双手搭在方向盘上，只要沈星牧下车，下一秒，她的车就会像离弦之箭一样蹿出去。
沈星牧不说话，他知道他下去之后他们之间就再也没有什么可能了。
穆情也不说话，她的态度显而易见，男人和爱情，只会拖累她占领颂氏的进程，她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身上的这个污点公之于众。
双方僵持不下，穆情脊背绷得直直的，这是最后一次，她给沈星牧足够的时间缓解，也仅此一次。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厂子出来的行人已经越来越少，甚至有几家摊贩开始撤离了，沈星牧才缓慢开口：
“姐姐，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穆情的耐心被磨得所剩无几，按了下喇叭：“下车，我该回家了。我儿子醒了。”
沈星牧看了她几秒钟，低头突然笑出了声：“姐姐，我会让你回到我身边的。”
他显露出少有的怒气，下车时甩上车门，震的车内也颤了颤，穆情抿唇没说话。
直到沈星牧的车嗖的蹿出去，穆情才忍不住嗤笑一声，暗骂一句：“狼崽子似的。”
****
又过了两个月，R城迎来了第一场雪。
这场雪下的无声无息，一觉起来，天地皆白，南姿枕在贺文卿的臂弯里，被窗外的雪光晃醒。
下意识抬手挡了一下，迷迷糊糊的叫贺文卿的名字：“贺文卿，关灯。”
贺文卿正在刷手机，闻言轻笑：“关灯？”
“嗯，”南姿瓮声瓮气地，“太亮了。”
“睡迷糊了吧？”贺文卿放下手机，一手搂着她往上一翻，南姿被他转到身上躺着。
南姿一下醒了，“干嘛啊？”
贺文卿指着外面：“看外面。”
她眯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了会儿又揉了揉眼睛：“呀，下雪啦。”
“嗯。”
南姿又泄气，躺在他身上：“唉，以后睡觉把窗帘拉上吧，不然早上睡不好。”
作为R城的媳妇，她对这大雪已经失去了最初的新鲜感。
“你不兴奋？我陪你去赏雪？”贺文卿有些不可思议，抬头看她。
南姿摇摇头：“不去不去，有什么好兴奋的，反正大雪年年都会下，你一直在我身边。”
南姿很少说情话，偶尔说一句，钓的贺文卿嘴角半天都压下不去。
两人正腻歪，门外就传来微小的砰砰声，“妈妈~妈妈~”
贺穗现在说话比较顺溜了，不用再靠以前猜了，短短两三个字就能很清楚的表达清楚意思，奶声奶气的，格外有意思。
南姿一下来了精神，鞋都没穿直直跑到门口，打开门，一个小肉团子就扑上来抱着她的腿，抬头亮晶晶的看着她。
“妈妈~”
“哎~，宝贝！”南姿弯腰把她抱起来，放在她和贺文卿之间。
贺穗见了贺文卿就兴奋的尖叫了两声，然后手脚并用爬到他身边，坐在他的胸口，叫着笑着一起一坐。
贺文卿被坐的快吐血了，这小东西看着不大，分量可不小：“贺穗，下来，压死爸爸了。”
他惨叫，贺穗越兴奋，劲儿越来越大，“妈妈，电电，看电电。”
贺文卿抱着她放在地上，“自己去开电电。”
贺穗好哄，转身就往客厅跑，嘴里嘟嘟囔囔：“看电电，开电电。”
南姿跟着她，看着她在茶几上拿起遥控器，跑到电视前面举了一下，然后放下遥控器，转身到沙发边上等着电视开。
小孩子只知道大人每次用这个东西开电视，自己以为只要举一下就行，等了会儿见没用，又去跑了一趟。
贺文卿跟出来，站在南姿身后，下巴放在她头顶看着女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南姿回头白他一眼：“你笑什么？”
贺文卿：“笑蠢蛋打不开电视。”
南姿肘击一下他的胸口：“什么蠢蛋，我闺女儿这是纯真。”
“纯真纯真。”贺文卿点着头附和。
贺穗打不开电视机，脾气也上来了，手上的遥控器举高高的想要摔，转头又看见爸爸妈妈在身后。
很快又变了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扑到南姿腿边：“妈妈，汪汪队，汪汪队。”
南姿失笑，“小人精。”
贺穗的性子不知道不知道随了谁，反正既不像南姿也不像贺文卿，古灵精怪，虽然才一岁多，可总时不时逗得人哭笑不得。
恰逢王嘉齐牵着韩笑笑回来，贺穗便迅速换了对象，直奔韩笑笑：“嘘嘘，嘘嘘，开。”
王嘉齐接过她：“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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