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曹操派夏侯渊救援冀城,还没赶到冀城就沦陷了。夏侯渊距离冀城还有二百多里时,马超前来迎战,夏侯渊的军队作战不利。氐王千万响应马超,驻扎在兴国,夏侯渊只好领军撤回。正好杨阜的妻子去世,他向马超请假去安葬妻子。杨阜的表兄天水人姜叙担任抚夷将军,率兵驻扎在历城。杨阜见到姜叙和他的母亲,忍不住悲伤地抽泣。姜叙问:“你怎么这样?”杨阜说:“守城没能守住,长官死了我又不能跟着去死,我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马超背叛父亲,违抗君命,残忍地杀害州里的长官,这难道只是我杨阜的责任和耻辱吗?整个州的官员都觉得耻辱。你手握重兵,却没有讨伐贼人的心思,就像当年赵盾被记载为弑君一样(暗指姜叙失职)。马超虽然强大,但不讲道义,有很多破绽,很容易对付。”姜叙的母亲激动地说:“哼!伯奕(姜叙字),韦伯君(韦康)遇难,你也有责任,难道只是义山(杨阜字)的吗!人谁能不死,为忠义而死,死得其所。你们应该赶紧行动,别再顾虑我;我会为你承担一切,不会因为我的余生拖累你。”姜叙于是和同郡的赵昂、尹奉、武都人李俊等人合谋讨伐马超,又派人到冀城,联合安定人梁宽、南安人赵衢作为内应。马超把赵昂的儿子赵月抓去做人质,赵昂对妻子异说:“我已经定下这样的计谋,事情肯定万无一失,但赵月怎么办?”异大声回答说:“为君父洗刷奇耻大辱,丢掉脑袋都不算什么,何况是一个儿子呢!”
九月,杨阜和姜叙进兵,进入卤城,赵昂、尹奉占据祁山,一起讨伐马超。马超听说后,大怒,赵衢趁机哄骗马超,让他亲自出城迎击。马超出城后,赵衢和梁宽关闭冀城城门,把马超的妻子儿女都杀了。马超进退两难,就去袭击历城,抓住了姜叙的母亲。姜叙的母亲骂他说:“你这个背叛父亲的逆子,杀害长官的恶贼,天地怎么会长久容你!你还不早点死,还有脸见人吗!”马超杀了她,又杀了赵昂的儿子赵月。杨阜和马超交战,身上受了五处伤。马超战败,就往南投奔张鲁。张鲁任命马超为都讲祭酒,还想把女儿嫁给他。有人对张鲁说:“像他这样的人,连自己的亲人都不爱,怎么会爱别人!”张鲁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曹操封赏讨伐马超的有功之人,封侯的有十一人,赐给杨阜关内侯的爵位。
冬天,十一月,魏国开始设置尚书、侍中、六卿等官职;任命荀攸为尚书令,凉茂为仆射,毛玠、崔琰、常林、徐奕、何夔为尚书,王粲、杜袭、卫觊、和洽为侍中,钟繇为大理,王修为大司农,袁涣为郎中令并代理御史大夫事务,陈群为御史中丞。袁涣得到赏赐,都会分给别人,家里没有积蓄,缺什么就向别人借,他不做那种故意表现清高的行为,但当时的人都佩服他的清廉。当时有传言说刘备死了,大臣们都去祝贺,只有袁涣没有这么做。
魏公曹操想恢复肉刑,下令说:“以前陈鸿胪(陈纪,陈群父亲)认为死刑中有可以施加仁爱恩典的情况,御史中丞(陈群)能申述你父亲的观点吗?”陈群回答说:“我父亲陈纪认为汉朝废除肉刑,增加笞刑,本意是出于仁爱怜悯,结果死的人却更多了,这就是所谓名义上减轻刑罚,实际上加重了。名义上刑罚轻就容易让人触犯,实际上刑罚重就会伤害百姓。而且杀人偿命,这符合古代的制度;至于伤人,有的只是残害别人身体,却只是剪剪头发(指当时刑罚),这不合理。如果采用古代的刑罚,让犯淫罪的人接受宫刑,让盗窃的人砍掉双脚,那就永远不会有淫乱和盗窃的恶行发生了。古代三千条刑罚,虽然不能全部恢复,但像这几条,是当今社会所忧虑的,应该先施行。汉律中判处死刑的,是仁爱无法顾及的重罪,其余那些罪不至死的,可以改为肉刑。这样的话,所施加的刑罚和所保全的生命就能够相抵了。现在用笞刑导致死亡的办法,来代替不致死的刑罚,这是重视人的肢体而轻视人的生命啊。”当时参与讨论的人,只有钟繇和陈群的意见相同,其他人都认为不可行。曹操因为战事还没结束,考虑众人的意见后,就暂时搁置了这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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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十八年是三国乱世中极具标志性的一年。这一年里,曹操集团、孙权集团、刘备集团以及凉州马超势力等多方力量展开激烈角逐,军事冲突、政治变革与人性抉择交织上演,为三国格局的形成埋下诸多伏笔。透过史册简练的记载,我们能清晰看到乱世中权力运作的逻辑与个体命运的浮沉。
军事交锋:实力较量与战略博弈
这一年的军事舞台上,最引人注目的当属曹操与孙权在濡须口的对峙。曹操号称率领四十万步骑兵进军濡须口,虽攻破孙权江西营并俘获都督公孙阳,但面对孙权七万军队的严密防御,最终只能感叹“生子当如孙仲谋”。这场战役中,双方展现出不同的军事智慧:曹操倚仗兵力优势发起强攻,却在孙权“舟船器仗军伍整肃”的严密部署下难有突破;孙权则以精准的战略判断与心理战术应对,一句“春水方生,公宜速去”点破曹军受制于自然条件的软肋,而“足下不死,孤不得安”的直白表述,既显坦诚又藏威慑,最终迫使曹操撤军。这种“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博弈,体现了三国时期军事对抗中“智斗”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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