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领军许允一直跟李丰、夏侯玄关系不错。秋天,许允被任命为镇北将军,持符节,都督河北诸军事。皇帝因为许允要外出任职,就下诏召集群臣。皇帝特意把许允拉到自己身边,许允跟皇帝告别的时候,哭得稀里哗啦。许允还没出发,就有人上奏说许允之前私自发放官府财物,于是把他抓起来交给廷尉,最后流放到乐浪,还没到地方,就在路上死了。
吴国的孙峻这人又骄傲又放纵,还很残暴,国内的人都对他很不满。司马桓密谋刺杀孙峻,想拥立太子孙登的儿子吴侯孙英当皇帝,结果没成功,他们都被杀了。
皇帝因为李丰的死,心里特别不爽。安东将军司马昭当时镇守许昌,皇帝下诏让他去攻打姜维。九月,司马昭带兵来面见皇帝,皇帝到平乐观检阅军队经过。皇帝身边的人劝皇帝趁司马昭来辞行的时候,把他杀了,然后带兵击退大将军司马师。诏书都写好了放在面前,可皇帝害怕,没敢动手。
司马昭带兵进了城,大将军司马师就琢磨着要废掉皇帝。甲戌这天,司马师以皇太后的名义召集群臣开会,说皇帝荒淫无度,亲近那些唱戏的、耍杂技的,不配继承皇位。群臣没人敢反对。于是就上奏要收回皇帝的玉玺和绶带,把他降为齐王,打发回他的封国。司马师派郭芝进宫告诉太后这件事。太后正和皇帝面对面坐着呢,郭芝对皇帝说:“大将军要废掉陛下,立彭城王曹据当皇帝!”皇帝听了站起来就走。太后很不高兴。郭芝说:“太后您没把儿子教好,现在大将军主意已定,外面还部署了军队以防万一,您就顺着他的意思吧,还有啥可说的!”太后说:“我想见大将军,我有话跟他说。”郭芝说:“有啥可见的!赶紧把玉玺绶带拿出来!”太后没办法,只好让旁边的侍从把玉玺绶带拿过来放在座位旁边。郭芝出去把情况告诉司马师,司马师特别高兴。又派使者给皇帝送去齐王的印绶,让他搬到西宫去。皇帝跟太后哭着告别,然后坐着王车,从太极殿南边出去,送行的大臣有几十人,司马孚哭得不行,其他人也大多流了眼泪。
司马师又派使者向太后要玉玺绶带。太后说:“彭城王是我的小叔子,要是他来当皇帝,我该怎么办!而且明皇帝难道就绝后了吗?高贵乡公曹髦,是文皇帝的长孙,明皇帝弟弟的儿子。按照礼法,小宗过继给大宗后就可以当继承人,你们再仔细商量商量。”丁丑这天,司马师又召集群臣,把太后的话给大家看,最后决定去元城迎接高贵乡公曹髦。曹髦是东海定王曹霖的儿子,当时才十四岁。司马师派太常王肃拿着符节去迎接他。司马师又派人去要玉玺绶带,太后说:“我见过高贵乡公,他小时候我就认识,我想亲手把玉玺绶带交给他。”冬天十月己丑这天,高贵乡公到了玄武馆,群臣上奏请他住在前殿,曹髦觉得那是先帝住过的地方,就避开,住在西厢。群臣又请求用皇帝的车驾去迎接他,曹髦没答应。庚寅这天,曹髦进入洛阳,群臣在西掖门南边迎接拜见,曹髦下车回拜。引导礼仪的人说:“按礼仪不用回拜。”曹髦说:“我现在还是臣子。”还是回拜了。到了止车门,曹髦要下车,身边的人说:“以前都是乘车进去的。”曹髦说:“我是被皇太后征召来的,还不知道要做什么。”于是就步行到太极东堂,拜见太后。当天,曹髦就在太极前殿即位做了皇帝,参加仪式的官员们都挺高兴。然后宣布大赦天下,改了年号。还在河内给齐王盖了座宫殿。
蜀汉的姜维从锹道出发,攻下了河间、临洮。魏国将军徐质和姜维交战,杀了蜀汉的荡寇将军张嶷,蜀汉军队这才撤回去。
当初,扬州刺史文钦勇猛过人,曹爽因为他俩是老乡,所以很喜欢他。文钦仗着曹爽的势力,经常对人傲慢无礼。曹爽被杀后,文钦心里害怕,而且他还喜欢虚报杀敌数量来邀功请赏,司马师常常压制他,因此文钦心里很怨恨。镇东将军毋丘俭一直跟夏侯玄、李丰关系很好,夏侯玄等人死后,毋丘俭自己也觉得不安稳,就想办法厚待文钦。毋丘俭的儿子治书侍御史毋丘甸对毋丘俭说:“老爸您身负镇守一方的重任,国家都快乱套了,您还安安稳稳地守着自己的地盘,会被天下人指责的!”毋丘俭觉得儿子说得有道理。
【内核解读】
曹魏正元元年(公元254年)的政治风云,生动展现了曹魏政权中后期司马氏集团与曹氏宗室及拥曹势力的激烈权力博弈,字里行间充满了政治斗争的残酷、理想主义的破灭与人性的复杂。
权力绞杀:一场未竟政变的连锁反应
李丰、夏侯玄等人的政变计划,是曹魏政权内部矛盾激化的必然结果。当时司马师已然掌控朝政,曹氏皇权旁落,心怀不满的旧臣与宗室势力试图通过政变夺回权力,却因计划泄露而惨败。这场政变的失败,本质上是曹魏宗室与士族支持力量对司马氏专权的一次无力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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