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老百姓看热闹的天性这时候展现的淋漓尽致,人多大家也不怕,三三俩俩的凑了几个人哆嗦着打着手电就要往里进,死人有什么可怕的,能活到这时候的哪个没见过死人?
市场管理人员听着信儿,分开人群,打头带着大家伙就进了胡同,老远就照见里面好像两个人再扭动,呜呜呜的,一帮人顿时往后撤了一步,这是还没死透呢!
管理员又壮着胆子往前走了一段,才看见是被捆着的两个人,赶紧过去就见一地的粮票,还有老梁背后别着的白纸。
事后据两人交代这就大概一半的粮票,剩下的被拿走了。
总共四个人,打晕他俩的戴了个老羊皮帽子遮着半拉脸没看清长相,穿着一件军大衣,佝偻个腰,感觉个不矮,长得挺壮实,说话瓮声瓮气的,其它特征没看清,其他那仨人有一个瘦高挺精神,高鼻梁大眼睛,脸挺白的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孩子,穿着军大衣,大头皮鞋。
“你们哥俩这行为属于倒买倒卖,这不是还没卖出去吗,算是未遂,对不对?所以呢~~~问题不大,不要怕啊。不是说你们俩被倒捆在地上,这个人怎么看这么清楚,好好想想,说说经过我们也好侦破。他们问题可就大了!一个抢劫罪就够他们受的了,更何况还有别的罪,抓到了估计得不了好,这辈子是出不来了!在看见了能认出来吗?”
老梁一听,合着他们哥俩罪过没那么大呀,本来就没卖出去嘛。不怕,有政府做主呢!
“能能能!之前我俩骗他粮票来着,打完之后他说出气了,那肯定是他,当天我俩没骗过别人。”
“哦,怎么骗的?”
“这~~罪过大吗同志?”
“不大,几斤粮票能有多大的事,就是接受几天教育,多大的事。”
“哦哦,那还行。就是拿了他粮票,然后换成地方的偷摸跟我兄弟一倒手。”
“哦?详细的说说怎么倒手的,这样有利于我们后续的抓捕。”
“这也不好描述啊,都是我们荣门里的手艺,公安同志您给我把铐子摘了,我给您演示演示您就明白了。”
“哦哦哦~~好好!小刘,给他铐子摘了。来,先抽根烟。”
这哥俩是张飞卖秤砣,人硬货更硬,京城大侠这事先放一边,这哥俩倒卖粮票,行骗,再加上之前的偷盗,这辈子就算出来也得20年之后了。
紧接着没过几天各个市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严打,主要针对倒买倒卖粮票的,作为第二种货币,这个性质还是相当恶劣。
第二天到了厂里,杰公子抽空找到熊光明,俩人蹲墙根抽着烟。
“我说徐翻译,好好的你折腾这玩意干嘛,利润有你的麦乳精大吗。”
“光明你不懂,这是新的市场行为,我得了解一下。老百姓能不吃肉,不吃油,但必须得吃饭。粮票发行可是大事!民众有需求这种事情才会滋生,我想知道里面的因果。
每一项政策最后都会反映在社会上,谁也代表不了社会,芸芸大众才是社会。在正确引导下的自发行为才能展现出每一项政策的优缺点,那些票贩子的行为我不觉得有错,正常的交易可以起到良好的作用,他们就像货郎一样。
但是监管方面很难做到面面俱到,最后肯定会向某一点或者某一人,甚至某一方势力集中,达到控制市场的目的,这就不是我们想看到的了。懂了吗小同志!”
说着杰公子拍了拍熊光明肩膀,牛逼的不行不行,一副跟我交朋友是你上辈子烧了高香的丑陋嘴脸。
这就是领导家孩子的视角吗?熊光明不想搭理他,有的人一出生就在罗马,有的人一出生就是骡马。
“哎哎,想什么呢,是不是被我的观点震撼住了?学着点吧,哥肚子里的东西多着呢,你以为我是倒买倒卖,其实我是在了解民间大众,只有深入到人民群众中去,才能了解,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这句话对你很重要。以后不要再用那种狭隘并且无知的眼光审视我知道吗,这样只会让你变得可笑。”
杰公子说完之后一副怜悯的表情看着熊光明,就好像公共厕所大家蹲一排,你便秘我顺其自然般的丝滑。
艹,这波让你装的,必须给你82分。
哎呀~~熊光明突然感觉浑身刺挠,不打压一下你狗日的气焰,以后我不就成弟弟了。
“看待问题不能只看表象,要全面性的去思考问题,你只看到倒买倒卖了,背后的逻辑是什么,制度的缺陷在哪里,这些粮票从哪来的,你说倒卖粮票这种事是少数人利益受损还是多数人?”
“人民群众?啧,不对,那是?”
“你先别想谁利益受损了,我就问你如果社会发展过程中少数群体利益受损的现象,应该怎么解决,你想过没有?倒卖粮票背后有没有公权力异化为私权,将服务职责扭曲为管理特权,侵蚀党群关系,动摇执政根基?一些政府部门形式主义与官僚主义的拖沓懒散、推诿扯皮怎么解决?基层权力滥用,基层监督薄弱,部门责任空转这些又怎么解决?官员与资本勾结,成为保护伞的角色,最后反被资本裹挟,你说是官大还是商大?什么又是官本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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