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王谷秘藏入口的石阶,冰冷而潮湿,蜿蜒向下,仿佛通往九幽地府。凤清歌手持一颗夜明珠,微弱的光芒仅能照亮身前几步。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混合着腐朽与奇异药香的陈年气息,每一步落下,都在空旷的甬道中激起沉闷的回响。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处巨大的天然溶洞,穹顶高悬,倒挂着无数晶莹的钟乳石。洞窟中央,矗立着一座完全由莹白暖玉雕琢而成的宫殿模型,虽只有真人高度,却纤毫毕现,亭台楼阁、回廊水榭俱全,散发着温润的光晕,照亮了整个空间。玉殿前的空地上,整齐地摆放着数十排紫檀木架,上面陈列着无数玉盒、石匣、陶罐、皮卷,琳琅满目。
最引人注目的,是玉殿模型后方,一泓清澈见底的碧潭。潭水中央,生长着一株奇异的植物——三尺高矮,通体如墨玉雕琢,唯有九片狭长的叶子边缘,流转着淡淡的金色纹路。叶片无风自动,散发出极其清冽、沁人心脾的幽香。潭水四周,散落着一些细小的、如同黑色水晶般的碎石。
“墨玉金纹草!伴生黑晶石!” 凤清歌心中剧震!这正是药王谷秘典中记载的、可解百毒、尤其克制阴邪疫毒的圣药!而伴生的黑晶石,蕴含奇异能量,是制作顶级解毒药剂的关键辅材!
她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摘下三片边缘金纹最盛、药力最足的叶子,又采集了十几颗大小均匀的黑晶石。时间紧迫,她无暇细看其他珍宝,目光迅速扫过紫檀木架。一个被特殊油布包裹、置于最高处的巨大玉简吸引了她的注意。玉简上刻着四个古朴篆字——《万毒辟易》。
直觉告诉她,这就是克制鼠疫的关键!
她取下玉简,解开油布。玉简入手温润,展开后,里面并非文字,而是用极其纤细的金丝镶嵌出的无数人体经络穴位图,旁边标注着密密麻麻、微小如蚁的奇异符号。在“疫毒篇”的位置,几幅特殊的行针路线和一组复杂的药物配伍图熠熠生辉!其中主药,正是墨玉金纹草和黑晶石!
“天无绝人之路!” 凤清歌精神大振,将玉简和药材小心收好。她不敢久留,深深看了一眼这尘封千年的宝库,毅然转身,沿着来路飞奔而出。
秘藏外,天色已暗。凤子骁寸步不离地守在入口,看到凤清歌安然出来,才松了口气。
“清歌姐,如何?”
“找到克制瘟疫的关键了!但需要立刻制药!子骁,营地情况如何?”
“很糟!”凤子骁脸色凝重,“病倒的人数已超过三百!死亡近百!恐慌蔓延,若非周将军强行弹压,恐怕已经营啸!隔离区那边……惨不忍睹。”
“走!回营!”凤清歌心头沉重,翻身上马。
飞虎堡临时营地,已被绝望和死亡的阴影笼罩。隔离区被重兵把守,里面不时传出撕心裂肺的咳嗽和濒死的哀嚎。空气中飘散着浓烈的艾草燃烧味、生石灰的刺鼻味,以及掩盖不住的腐臭气息。未被感染的士兵们远远躲开,眼神麻木而恐惧。
中军大帐内,气氛压抑。周振霆须发皆张,如同困兽。几个军医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将军……非我等无能……实乃此疫凶猛,古籍所载黑死病……十室九空……无药可医啊!”
“废物!一群废物!”周振霆怒不可遏,正要发作,帐帘猛地被掀开!
“谁说的无药可医?!”凤清歌清冷的声音如同惊雷,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她风尘仆仆,却眼神锐利如电,手中紧紧抱着一个包裹。
“郡主!”周振霆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您……您找到办法了?!”
“找到了!”凤清歌将包裹放在案上,迅速打开,露出里面的墨玉金纹草叶片、黑晶石和那卷巨大的《万毒辟易》玉简。“我需要一处绝对安静、通风的营帐!大量炭火、药炉、玉杵玉钵、最纯净的烈酒!还有,立刻将症状最重的三名病人,抬到我帐外!要快!”
“快!按郡主说的办!要什么给什么!”周振霆如同打了强心针,立刻咆哮下令。
一座临时清理出来的、位于营地边缘上风口的宽敞营帐内,炭火烧得通红。凤清歌屏退了所有人,只留下追风和两名最机灵可靠、略懂药理的玄甲卫打下手。
时间就是生命!她迅速进入状态。
第一步:萃取。她将一片墨玉金纹草的叶子小心放入玉钵,以玉杵缓缓研磨。叶片坚韧异常,但在她灌注了内力的玉杵下,渐渐化为粘稠的、散发着浓郁清香的墨绿色汁液。同时,将几颗黑晶石投入另一个玉钵,同样以巧劲震碎研磨成极其细腻的黑色粉末。
第二步:调和。按照玉简所示的比例,她将墨绿汁液与黑晶粉末混合,再加入少量提纯过的烈酒。三者相遇,竟发出轻微的“滋滋”声,冒起淡淡的白色雾气,一股更加浓郁、直透肺腑的奇异药香弥漫开来。
第三步:凝香。她将混合好的粘稠药液,倒入特制的、底部有许多细孔的黄铜香炉中。然后在香炉下方,点燃特制的无烟炭火,以文火缓缓加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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