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汁泼在裙摆上,晕开深色痕迹。
阿楚望着狼藉,眼眶瞬间红了——这是晏辰新送的衣裳,她还未舍得穿几次。
"别哭。"晏辰立刻将她揽入怀中,声线满是慌乱,"让裁缝再做十件便是。"
他用帕子替她擦泪,指尖却沾了墨渍,反倒在她脸上画了个小花猫。
阿楚破涕为笑,抬手要打他,却被晏辰握住手腕。
他目光落在她身后的纸笺上,阿楚这才想起尚未藏好。
那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半阙词,是她偷偷学来,写的正是这些日子的心境。
"原来我们阿楚,也会填新词了。"晏辰轻声念着,嘴角扬起温柔的弧。
阿楚只觉脸颊发烫,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晏辰将她拉入怀中,下巴抵着发顶:"可知我今日去书房做什么?在寻祖父留下的婚书样式呢。"
阿楚脑中轰然一响,心跳声震得耳膜发疼。
她从未想过,晏辰会如此直白地谈及婚事。
记忆里,她总是远远望着他,以为能留在他身边已是奢望。
"阿楚,"晏辰扳过她的脸,让她直视自己的眼睛,"你可愿...与我共度余生?"
阿楚眼眶瞬间湿润,身子因激动微微发颤。
她想点头,喉咙却像被堵住般发不出声。
晏辰见她迟疑,眸光黯淡一瞬:"若是你还未想好..."
"我愿意!"阿楚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脱口而出的话语带着破釜沉舟的勇气。
晏辰怔住,随即笑逐颜开。
他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力道大得像是要揉进骨血里。
她靠在他胸前,听着那剧烈的心跳,忽然觉得,那些漫长的暗恋时光,都不过是为了此刻的圆满。
窗外月色不知何时爬上枝头,清辉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温柔得像场不愿醒的梦。
夜深人静,阿楚躺在床上望着帐顶暗纹发呆。
晏辰送她回房时,在额间落下的轻吻,让她心跳至今未平。
她摸出藏在枕下的纸笺,就着月光又看了一遍自己写的词,嘴角忍不住上扬。
心底满是甜蜜,这具身子从未如此幸福过,连呼吸都浸着喜悦。
忽的,窗外传来轻叩声。
阿楚起身推开窗,见晏辰立在月下,手中举着盏兔子灯,脸上带着少年般的笑意:"睡不着,想带你去看样东西。"
她披了外衣随他出去,雪地上两串脚印蜿蜒向前,一直延伸到园子深处的梅林。
梅林里,每棵梅树都挂满了小巧的灯笼,夜色中宛如漫天繁星。
阿楚望着这如梦似幻的景象,感动得说不出话。
晏辰从袖中取出张花笺,上面是刚写的新词:"桃之灼灼,眉眼盈盈处。"
他将花笺递给阿楚,目光温柔而坚定,"这是我对你的心意。"
阿楚接过花笺,指尖触到纸面上微暖的墨迹。
她抬眸望向晏辰,月光勾勒出他柔和的眉眼,比记忆中任何时候都要温柔。
她轻轻靠过去,晏辰立刻将她环入怀中。
梅林里,灯笼光影摇曳,映着相拥的两人,诉说着最动人的情话。
待檐角冰棱化作春泥,晏府后花园的玉兰已开得如云似雪。
阿楚身子彻底康复,换上轻薄春衫更显清丽。
今日是晏府春宴,她立在镜前,看着丫鬟为自己簪上晏辰新送的玉兰花簪,指尖微微发颤——这是她首次以准晏夫人的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
宴会厅内丝竹悠扬,宾客笑语不断。
阿楚跟在晏辰身后,隐约听见席间窃窃私语:"就是那个药铺出身的丫头?"
"听说晏公子对她痴迷得很..."
议论像针尖般刺来,她下意识往晏辰身边靠了靠。
他似是察觉,不动声色握住她的手,掌心温度透过衣袖传来:"别怕。"
阿楚抬眸望进他温柔而坚定的眼,忐忑瞬间散了大半。
酒过三巡,柳家旧部上前献礼。
阿楚敏锐瞧见礼盒中藏着把匕首,刀柄刻着柳家图腾。
她正要提醒,却见晏辰不动声色将礼盒推到一旁,低声道:"早有防备。"
她这才想起,龙脉事件后晏辰一直在暗中清理柳家余党,只是从未在她面前提过。
舞姬登场时,阿楚被安排在主位旁落座。
望着台上轻盈的舞姿,她想起初遇晏辰那日,也是这般热闹场景。
那时的她躲在角落,自卑怯懦,如今却能与他并肩而坐。
心底泛起感慨,这具身子的命运,竟在不知不觉中彻底改变。
"在想什么?"晏辰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递来一碟糕点,"尝尝这个,你最爱的桂花糕。"
阿楚接过咬了一口,香甜在口中漾开。
忆起药铺岁月,她偶尔省下几文钱买小块解馋,如今却能轻易吃到。
正想着,柳清婉的旧友突然起身敬酒:"听闻晏公子与表小姐情比金坚,何时喜结良缘?"
满厅目光霎时聚焦过来,阿楚身子一僵。
晏辰却从容举杯:"待择得良辰吉日,定当宴请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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