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婉哼了一声,干脆把身子往前一倾,双手撑在他肩膀上。
“你想啊,要是生娃真是我躲不过的命,命中注定我就要死在这上面。横竖都是死,早晚一回事,那我还不如做点有用的事。”
她顿了顿,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
“给你留个娃,将来你想起我,也算有个念想,对不对?至少你身边还有一半的我活着,能喊你一声爹,能陪你走一段路。比起冷冷清清一个人,这难道不值得吗?”
萧亦琅盯着她,听着她说完这一大通。
细细一想,好像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看萧亦琅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松动,季婉立刻抓住机会,乘胜追击。
“再说了,江祭司都亲口说了会母子平安,这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吧?我相信他,我这个人打从心底里就不怕死。我最怕的不是死亡,而是那种半死不活、躺在床上喘气、靠别人喂水喂饭的日子。”
“要是真到了那一地步,你要是下不了手,那就叫南笙来就行。我嫁给你那天就说了,我图的就是清闲,图个自在,不上班就行。哪怕哪天真成了鬼,只要别让我打卡考勤、写周报、开早会,我都认了,高高兴兴去阴曹地府报到。”
萧亦琅听着她这番哭笑不得又带着几分荒诞的表白,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行行行,随你随你。以后啊,别说天塌下来,就是地陷了,我也不会让你去上班。我给你当牛做马,端茶递水,扫地做饭,保证让你活得比贵妃还舒服。”
“哎,说到上班,你那个前老板,还有以前的同事,后来怎么样了?是不是被抓起来了?还是偷偷跑路了?该不会有什么猛料吧?比如贪污公款、私藏秘籍,或者暗地里干着贩卖魂魄的勾当?”
萧亦琅耸耸肩。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毕竟我辞职得突然,走的时候也没人给我办欢送会。不过嘛……”
“要不你叫南笙过来聊聊?她肯定门儿清。她是情报组出身,耳目遍布全城,连谁家猫昨晚偷吃了隔壁家的鱼都知道。”
“嘿嘿~成嘞~这就安排!”
季婉拍拍手。
“等会儿让她带点瓜子花生,咱们边嗑边听八卦,岂不快哉?”
两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地闹着。
原本凝重压抑的气氛也被这轻松的调侃驱散了不少。
萧亦琅突然想起件事,便开口道。
“对了,游乐园快弄好了要不要我带你去转转?你知道的,那地方设计得可讲究了,旋转木马是金角鹿拉的,摩天轮挂着会发光的琉璃灯,还有鬼屋,里头的机关全是自动的,进去的人吓得嗷嗷叫,出来却都说还想再玩一次。整个镇子都没见过这么新鲜的东西。”
季婉原本笑嘻嘻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你还真敢说出口啊?刚才还信誓旦旦说不让我干活,转头就想拉我去工地溜达?你可真行!真是我的好夫君,心疼我心疼到骨子里了!”
萧亦琅连忙摆手解释。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让你去看看成果,感受一下未来的欢乐气息!又不是让你搬砖和水泥!顶多站门口拍张照?”
“那你看到你想找的钱海了吗?”
萧亦琅冷不丁换了话题。
“看到了!真的看到了!”
季婉眼睛发亮。
“就在昨天晚上,账房把第一批盈利送过来,整整三大箱金条。好厉害啊,满眼都是金光闪闪的!老公太牛了!最厉害了!简直是商业奇才,财神转世!”
季婉一边说,一边凑上前,在萧亦琅脸上“啪”地亲了一口。
萧亦琅猝不及防,愣了一下。
南笙回到将军府时,天色已暗。
她一步步走过长廊,脚步很轻,却莫名觉得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方才和季婉、萧亦琅说笑的情景还在脑中回放。
可越是热闹,此刻的寂静就越发明显。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那双曾沾过血、执过刀的手,如今却在为主人剥瓜子、讲八卦。
她忽然觉得,有些东西,似乎正在悄悄改变。
刚走进主屋,江晚吟就从后面轻轻地抱住了她。
“将军这几日都在忙什么呀,好久都没回来瞧我了。”
她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一点撒娇的意味。
江晚吟个子小小的,骨架也小,跟她娘若琳一个样。
南笙转过身,把她拉进怀里,手掌轻抚她的后背。
“将军……你怎么了?”
她仰头问,一双水润的眼睛里盛满了担忧。
南笙没回答,只摇了摇头。
“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要跟鬼王大人请几天假,好好歇一歇?”
江晚吟的声音越发轻柔。
南笙依旧不说话,还是摇头。
“那我做点什么,才能让你开心一点呢?”
她踮起脚尖,仰望着南笙的脸。
“我没事,别瞎操心。”
南笙低声说。
江晚吟抬眼望着她,眼里全是心疼。
她慢慢抬起手,指尖轻轻抚过南笙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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