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双鹰的步枪响了。子弹打在赵三麻子的马腿上,黑马突然人立起来,把赵三麻子甩在地上,军刀脱手飞出去,插在块岩石上,红绸子在风里飘得像团火。王铁山猛地拽动麻绳,爆炸声震得枫树林簌簌往下掉叶子,土匪被掀得东倒西歪,有的被炸断了腿,在地上惨叫,有的被铁砂打瞎了眼,捂着脸乱撞。
"杀啊!"燕双鹰举着步鹰的大刀冲出去。刀身劈在第一个土匪的肩上,咔嚓声脆得像劈柴,血喷在他脸上,滚烫滚烫的。他看见张木匠的儿子被个土匪按在地上,少年死死咬住对方的耳朵,土匪疼得嗷嗷叫,手里的枪掉在地上——燕双鹰的刀紧接着劈落,把土匪的脑袋劈成了两半,脑浆溅在少年的脸上,像泼了碗烂豆腐。
赵三麻子从地上爬起来,捡起块石头砸向燕双鹰。石头擦着他的耳朵飞过,砸在后面的枫树上,震落的叶子盖了他满头。燕双鹰反手一刀劈向赵三麻子的胳膊,对方却用军刀挡住了,两把刀撞在一起,火星溅在两人脸上,像烧红的烙铁。赵三麻子的脸上有三颗麻子,都被汗水泡得发亮,嘴里骂着脏话,像头被惹急的野猪。
"你就是燕双鹰?"赵三麻子的军刀带着风声劈过来,"日军都拿你没办法,老子今天就替他们除了你!"他的军刀突然转向,刺向旁边的李寡妇闺女,想逼燕双鹰分心——燕双鹰猛地用刀柄砸在他的手腕上,军刀脱手飞出,插进旁边的土匪胸膛,那土匪哼都没哼就倒了。
战斗在乱石滩上铺开。百姓们虽然没经过训练,却个个豁得出去——王铁山用拐杖绊倒个土匪,扑上去用牙咬他的喉咙,两人滚在地上,像两头争斗的野兽;李寡妇不知什么时候从密营里跑出来,抱着个土匪的腿就咬,咬得对方惨叫连连,直到被另一个土匪用枪托砸倒,嘴角还沾着块皮肉;最年轻的二柱子才十五岁,被土匪的子弹擦破了胳膊,却抓起地上的石头往土匪头上砸,砸得满脸是血也不停手。
燕双鹰的大刀劈断了赵三麻子的肋骨。对方倒在地上,嘴里还在骂:"你杀了老子,黑风寨的兄弟不会放过你......"燕双鹰的刀接着往下劈,把他的脑袋砍了下来,像切个烂西瓜:"关东山容不下你们这种畜生。"他把赵三麻子的人头挑在枪尖上,往落马坡方向举着,"黑风寨的听着,谁再敢害人,这就是下场!"
剩下的土匪吓得魂飞魄散,抱着头往落马坡跑。燕双鹰没追,只是让百姓们收集土匪的武器和粮食,自己则往李寡妇身边走——老人已经没气了,眼睛还圆睁着,望着南河沿的方向,那里是她闺女被吊的地方。燕双鹰用布盖住她的脸,往她手里塞了块玉米饼,是从土匪的板车上找到的,还没开封。
清理战场时,燕双鹰在个土匪的怀里发现了张纸。是日军给黑风寨的委任状,上面盖着关东军的红印,写着"招安黑风寨为皇协军别动队",日期是上个月的。燕双鹰把纸揉成一团,塞进嘴里嚼烂了,咽下去的时候像吞了块火炭,烧得喉咙生疼。
百姓们把土匪的尸体拖到乱葬岗。那里已经堆着不少尸体,有饿死的,有病死的,还有被土匪杀害的,都没人掩埋,任由野狗撕咬。王铁山拄着拐杖,指挥大家挖了个大坑,把土匪的尸体扔进去,上面盖了层薄土,连块碑都没立:"不配跟好人埋在一起。"
回到密营时,天已经擦黑了。女人们烧了锅热水,给伤员清洗伤口,男人们把缴获的粮食分了分,每户能得小半袋玉米,还有些盐巴和布料。张木匠的儿子突然哭了起来,是吓的,也是累的,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嘴角还沾着点玉米糊。
燕双鹰坐在密营的入口,望着落马坡的方向。那里的黑风寨已经没了动静,大概是剩下的土匪跑了。风里的血腥味淡了些,却飘来更浓的荒凉味,是关东山被掏空了的味道。他掏出怀表,打开表盖,里面的"夏至"二字已经被汗水浸得发黑,刻痕里嵌着些土渣,像关东山的泥土。
"双鹰哥,明天咱们去端黑风寨吧。"王铁山凑过来说,他的脸上添了道新疤,从额头到下巴,像条蜈蚣,"除恶务尽,留着他们总是祸害。"
燕双鹰往嘴里塞了块干饼:"先把百姓安顿好。"他望着密营里的老老少少,个个面黄肌瘦,却眼睛里有了光,"等秋收了粮食,再彻底清剿。"他知道黑风寨不止赵三麻子一股,关东山的深山里还有不少土匪,有的是伪军变的,有的是地痞流氓,都是关东山的毒瘤。
深夜的密营里,鼾声此起彼伏。燕双鹰却睡不着,拿着步鹰的大刀在石头上磨,磨刀石发出沙沙的响声,像在给牺牲的百姓招魂。他想起教导员的话:"革命不光是打日本,还要让百姓过上好日子。"现在日本暂时被打退了,却还有这么多祸害,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天快亮时,燕双鹰把百姓们召集起来。他把缴获的武器分了分,能打响的步枪有五支,大刀十把,土炸弹二十多个:"从今天起,咱们成立护民队。"他把赵三麻子的人头挂在密营入口的树上,像个警示标志,"男人轮流站岗,女人负责后勤,孩子们......"他望着那些瘦得像豆芽菜的孩子,"负责放哨,发现情况就敲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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