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舟倒也不至于听不出来这样明显的意思,脸上神色僵硬一瞬,道:
“伯父,晚辈知晓。”
谢清榆也不愿意多跟顾知舟多言语什么,叫身边的人去请谢若棠,自己则带着阿眠走了。
很快,雀儿就过来了。
看见顾知舟,她嗤笑出声,
“这不是顾公子吗?
一大早来找我家小姐,就不怕二小姐跟你置气?”
顾知舟没看见谢若棠,眼中有一瞬间的落寞,随即语气淡淡,
“我来,不过是收拾出一些从前的东西。”
雀儿看了一眼他身后小厮带着的木匣撇了撇嘴,
“是真都收拾出来,想跟小姐划清楚界限,还是故意拿着这点儿东西来跟小姐见面?”
像是被戳中了心思一般,顾知舟羞恼地让人将东西丢在一边,冷笑道:
“我不像是有些人,当初被拒绝了也不走。
放心,我就是来彻底结算清楚关系的。”
雀儿笑嘻嘻地抱起盒子来,道:
“最好真的如此。
既然东西已经送到了,顾公子就快走吧,免得待会儿人多眼杂,有些人又胡言乱语,把这些传到了二小姐耳朵里,倒是显得我家小姐不好了。
对了,确定就这些东西吧?”
顾知舟寒着脸转身就离开了,不肯多跟雀儿说一个字。
雀儿看着他上了马车,这才啐了一口,道:
“假模假样!”
她还能不清楚这人心里想的什么?
小姐说了,有种人是送上门的饭菜不香,非得自己去路边捡已经馊了的饭,吃上了觉得味道不咋样,又别扭不知道该不该吃家里的。
就一个字总结:贱!
谢若棠还没醒,雀儿将东西放在一边。
等到谢若棠醒了,梳洗中看见桌上的木匣,蹙眉问这是什么。
雀儿这才将早上的事情说了一遍,谢若棠眼下也彻底的清醒过来,轻笑一声,将木匣子打开,漫不经心地用簪子拨弄着里面的东西。
里头的东西都不算是贵重的,但每一样,都曾是谢若棠用尽心思的。
譬如她亲手绣的一条腰带,歪歪扭扭的,更多是当初照顾自己的绣娘做的,但对于她一个耐不住性子的人来说,这着实是个用尽心思的东西。
还有一个纸兔子灯笼。
这是她在灯会上见顾知舟没能拿到这个造型的花灯,一整个晚上都闷闷不乐。
那日也巧,偏偏兔子花灯都没了。
她回家后做了一夜,手上不知道被扎了多少下,第二日红着眼睛满心欢喜地将兔子灯给了顾知舟。
雀儿看见这个兔子花灯就烦,
“当初小姐是看他不高兴,想做了给他,让他开心些的。
结果是因为二小姐想要兔子花灯……”
那些陈年往事现在倒是开始变得清晰起来,一点点浮现在谢若棠的眼前。
可这样蠢的过去,谢若棠倒不至于是个受虐体质,非得去想自己当狗的那些年。
她看了一圈儿,没看见自己亲手准备的那个荷包,便就兴致缺缺道:
“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罢了,拿下去烧了吧。”
雀儿兴高采烈地应声退下。
而此刻,朝堂上亦是出了大事儿。
“身体抱恙”“不便上朝”的宁安王,今日竟然一大早就来了!
虽说瞧着还是昏昏欲睡的模样,可能来朝堂上,就足以让不少人侧目了。
既白扯了扯沈临璟的袖子,压低了声音,
“王爷,您要是真困,要不然就回去睡呢?”
“混账,本王是换睡觉地方才来这儿的吗?”
沈临璟瞪了既白一眼,既白沉默。
不是他扫兴,实在是沈临璟这一大早爬起来,在这儿站着也没什么动静,光是打瞌睡了……
沈临璟也很冤枉。
他就说吧,上朝真不是人能干的事儿。
天都还没亮呢,就得在这儿杵着。
他头一天晚上光在看书,虽然现在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书一堆,但是他也没有全记住呀!
可答应了要护着谢若棠,沈临璟自然是不会变的。
只是这一闭上眼睛吧,眼前就是密密麻麻的字,全都在念叨着:
快睡吧快睡吧,瞧你都困成什么样了,快睡快睡,床是多么舒服的地方啊!
是啊,他那柔软的大床……
“……王爷,王爷!”
隐约有人在叫他,沈临璟有些不耐烦的甩手,他马上就要上床去了,哪个不长眼的,竟然敢扰他清梦!
可下一瞬,他的胳膊就传来一阵痛楚,猛然就清醒过来,倒吸一口凉气看向身边,
“既白你……”
责备的话到了嘴边,他忽地发现周围环境不对,顿时神色讪讪,
“本王,方才没站稳……”
“你的确没站稳。”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冷笑一声,恨铁不成钢,
“朕就差让人给你搬个枕头和被子来了。”
从他来到现在,这个逆子就站在那儿摇摇晃晃的,显然是还没睡醒。
这是光在宁安王府睡,睡得不够香了,跑来朝堂上丢人现眼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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