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苒的目光刚一探去,就被那人敏锐地发现。
她重新整理好宽大的面罩,遮挡住自己的容貌,明显不愿意示人。
盛苒的动作顿了顿,不再窥探,目光却还是忍不住落在那人的手腕上。
棉袄的袖口太宽,偶尔会露出一点深绿色的痕迹,像是玉的光泽。
那人接过粥碗,低头说了声“谢谢”,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肃然,和身上的破烂衣服格格不入。
等那人转身时,盛苒下意识地看向云翎,发现云翎的凤羽微微颤动,眼里闪过一丝警惕。
他能感觉到,那人身上藏着一股不弱的气息,却不是邪术,反而带着几分威严。
那人没有直接离开,虽然领着补助的热粥,却像是所有花钱点菜的食客一样,镇定自若地走进了店里,找了个位置坐下。
盛苒站在原地,握着粥勺的手紧了紧——这双手,这气息,这若有似无的威严,绝对不是普普通通过来讨粥的人。
因为戴着面罩的缘故,那人没有立刻动勺,只是看着粥碗里的莲子,眼神有些复杂。
整个下午她都坐在店里,等最后一个客人走后,才起身朝着柜台走来。
她的脚步很轻,却每一步都很稳,走到盛苒面前时,突然停下:“盛姑娘,听说你能解慢性毒?”
听她讲长句,才发觉这人的声音有些虚弱,像是被病痛缠绕多年。
盛苒心里一动,抬头看向她的兜帽:“客官怎么知道?”
“我有个朋友,”那人顿了顿,声音低了些,“喝了十年的补药,最近三个月总觉得浑身无力,只能被困在一处地方,你能不能……帮忙看看?”
“——!”
盛苒内心一震,听到“十年”、“三个月”、“补药”、“被困”,一个大胆的猜想在心底叫嚣。
她瞳仁瞬间放大,控制不住地惊讶抽气,但怕极了周围的人发现,强迫着自己镇定下来。
重新打量这人,她破败不堪的外衣下藏着一个玉扳指吊坠,那扳指的纹路,她在裴家的古籍里见过,是皇室特有的“饕餮纹”。
“可以。”盛苒冷静地点头,声音还是止不住地发抖,“但我需要知道,你朋友喝的‘补药’,里面有没有黑色的药渣?”
那人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随即缓缓点头:“有。”
盛苒拿出一张纸,写下几味草药:“让你朋友先喝这个煮的水,能暂时压制毒性。等我找到更多线索,再帮她彻底解毒。”
那人接过纸,指尖轻轻碰了碰纸面,像是在确认什么。
她咳嗽了两声,没有多问,转身就往门口走,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多谢盛姑娘。若是方便,还请去城西旧巷第三家找我,随时欢迎。”
说完,她便消失在夜色里。
盛苒看着那张写满草药的纸,又看向门口的方向,心脏还是狂跳不止,久久不能平静。
城西旧巷第三家是什么地方?
“是一间早已关张的药铺,而那间药铺的前主人,据说曾是皇宫的御医。”裴啸行的声音也带着不易察觉的激动,“妻主,她是——”
他欲言又止地停下,又转眼看向淮珺。
裴啸行打小就被认为是狼族异类,没有进宫面圣的机会,不曾亲眼见过兽皇。
所有兽夫之中,只有淮珺一人以深海国度皇子的身份接受到兽皇的招待。
淮珺紧抿着唇,视线盯着那个身影离去的背影点头,情绪复杂,“是她,是她……只是,她比从前矮小瘦弱许多,听声音,身子也大不如前。”
众人沉默良久,凌瑞低声开口,钦佩道,“但她凭着自己的能力逃出来了。”
堂堂兽皇,竟被自己的儿子和所谓的圣雌控制了整整十年,实在令人唏嘘。
烛九阴说:“妻主,她此次前来,是希望您救她?”
盛苒闻言抬眸,眼底的惊悸尚未完全褪去,却已多了几分思索:“她主动给了地址,应当是的。”
裴啸行上前一步,声音沉得发哑:“这个地址并非普通药铺,十年前因御医病逝突然关张,后来被划入皇室禁地,寻常兽人不敢靠近。”
“她选在那里见你,既是避开耳目,也是在亮身份——敢在禁地落脚,除了她,再无第二人。”
“看来是走投无路了。”
淮珺垂眸盯着自己的掌心,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当年觐见时,兽皇递给他的那颗深海明珠的温凉。
“她从前最注重仪态,哪怕是接待外族皇子,也永远挺直脊背,绝不会穿这样破烂的衣服。”
“能让她做到这份上,恐怕不止是中毒,还被……限制了力量。”
凌瑞眸里满是愤懑:“十年来盛洁月和司徒昱对外宣称兽皇静心修炼,原来竟是把她囚起来下毒!难怪这十年兽世天灾越来越多,没有兽皇制衡天地灵气,才会乱象丛生!”
盛苒深吸一口气,将那张写着草药的纸折好塞进衣襟。
指尖触到温热的布料,才觉心口的狂跳缓了些:“不管她是试探还是真的需要帮忙,这一趟我得去。”
“我陪你去。”裴啸行立刻接话,狼耳竖得笔直,“旧巷附近我熟门路,能护你周全。”
云翎也颔首:“我能带主人从上空潜入,就算遇到巡逻兽人,也能让你悄无声息进去。”
盛苒却摇了摇头,指尖轻轻按在裴啸行的手臂上。
“人多反而显眼。她只约了我一个,我单独去更稳妥。你们留在这里,帮我盯着城里的动静,尤其是盛洁月——她最近安分太久了,总觉得要出事。”
夜色像一块浸了墨的绒布,将城西旧巷裹得严严实实。
盛苒提着一盏油纸灯,灯芯的火苗在风里颤巍巍的,映得两侧断墙的影子忽明忽暗。
旧药铺的木门上积了厚厚的灰,门环上的铜绿已经爬满了纹路。
她按照约定轻叩三下,门“吱呀”一声开了,一股浓重的药味混着淡淡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进来吧。”兽皇的声音从里屋传来,比下午在粥铺时更虚弱,还带着一丝压抑的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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