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如意手脚利落,扒起他衣服来也干脆。
行临哪会料到她能直接上手,一时间竟慌了,连连说,“我、我自己来。”
说话间,衣扣就被乔如意解开了,她说了句,“别乱动啊,我手上可没轻没重的,弄疼你别怪我。”
行临的两只手僵在半空,闻言着实哭笑不得,就干脆任由着她了。
他穿的外套在回了帐篷后就脱了,搁置一旁,一侧肩头的料子早就被穿透。他贴身穿的衣服,肩头布料五道长口子,都被血染红了。
乔如意虽然嘴上凶,但给他脱衣服的时候动作放得很轻。肩头血淋淋的伤口呈现眼前时,她只觉大脑忽悠一下,随即皱了眉。
没想到伤口能这么大。
五道抓痕清清楚楚在他肩头上,虽不说能到需要缝针的程度,也不能说简单消毒就完事了。
“第二次了。”乔如意低叹。
“什么?”
“这是你为我受的第二回伤。”乔如意强调。
她从药箱里拿出无菌手套戴上,抽了一袋消毒棉出来,“行临,你这样我还不起。”
利落打开双氧水的瓶盖,将消毒棉垫在伤口之下,又道,“忍一下,先清理。”
行临微微点头。
抓痕多,乔如意是直接浇灌的方式清理伤口。入了夜气温就凉,双氧水倒下去也是冰凉的。
行临眉头没皱一下,就是垂眸盯着她的脸。
乔如意手上动作利落,消毒棉换了一块又一块的。虽没抬脸,但也能察觉出他在盯着自己。
便问,“想说什么?”
行临低声,“乔如意,我从没想过要你偿还什么。”
“但你毕竟是因为我受的伤。”乔如意再取干净的消毒棉一点点擦拭混着血水的水渍,将他伤口周边擦拭干净。“今晚如果不是你挡了那么一下,这五道伤口就留我身上了。我从来不喜欢欠别人什么,可前后这两次人情我也不得不应下。”
行临看着她,闻言忍不住笑了,“听你这口吻,好像挺无奈似的。”
“不然呢?”乔如意抬头与他对视,“其实就算这伤落我身上也没什么,我又不是温室里的花。沈确说得没错,我是个连枪都不怕的人,还会怕受伤流血?”
“如意,”行临低叹,“你是女孩儿家,哪会不怕疼?”
乔如意拿药粉的手微微一滞,心底泛起不知名的情感来,似暖流,又似甜蜜,涌上心头就怪幸福的。
她抬眼,却见他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目光柔和清淡,像极了天角的月,皎洁光耀。
心口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
“这话说的偏颇。”乔如意收敛起这份恍惚不定的心神,再开口随意大方,“是人都怕疼,说得好像你不怕疼似的。”
行临不语,凝视她,从她故作轻松的口吻里读出几分疏离来。
“这是止血消炎的药粉,常年躺在我药单里的药,特别好用。”乔如意从药箱里拎出一只精致小瓷瓶,青花样,挺中式古典。
“连续上三天,你这伤就会好上大半了。”
行临嗯了一声。
乔如意打开药瓶塞,往伤口上撒药。药粉接触伤口的瞬间,行临猛地倒吸一口凉气,钻心的疼痛袭来,他闷哼,浑身一紧。
“出什么事了?”隔壁帐篷,沈确紧张问了句。
行临整张脸都白了,额头冷汗泛起,愣是回话的力气都没有。
还是乔如意出了声,不紧不慢的,“没事,上药呢。”
周别笑呵呵的,“瞎操什么心啊,有如意在,我哥出不了事。”
沈确没再说话,只是冷哼一声。
乔如意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沈确是在腹诽,就是因为有乔如意在,我才更不放心。
“上药前忘了跟你说了,这药吧效果贼好,但上药的时候也是贼疼。”她拿过湿巾,擦了擦行临额头上的冷汗,“贼疼贼疼的那种。”
行临额头上的冷汗就没断过,他刚被抓伤那会儿都没冒这么多汗。
“体会到了。”他咬牙。
乔如意抿唇浅笑,歪头看他,“看吧,你这不是也怕疼吗?”
行临结实的胸膛上下起伏,他深呼吸,尽量来缓解疼痛。
“乔如意。”他一字一句,像是因为疼,又像是就想强调给她听,“我护你,出于自愿。”
乔如意怔愣。
行临深吸一口气,再次缓了肩头的疼。他看着她,目光认真严肃,“别总想着欠人情这件事,也不用有心理负担,所有的行为只是我想,跟你没关系。”
几句话,他因伤口疼而说得吃力,但每个字都咬得清晰,使得每个字都钻进了乔如意的耳朵里,又成了细流滑进了心。
向来嘴上不饶人的她,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回这番话了。
许久,她才撇开目光,清清嗓子转移了话题,“药粉上一层不够,你血流得多,还需要再上点,你有点心理准备。”
略显不自然。
行临精准扑捉入眼,唇角忍不住扯了扯。
却又故意问她,“太疼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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