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阮也在望着这个女人。
她的相貌身材，与一开始和小肥啾签订契约的自己，极为相似，但是容貌更加精致柔美。
尤其是那副笑起来的温柔样子，也与她如出一辙。
感情人格？
以这个称呼作为第一次的开场白，无非是想要击破她的心理防线。
苏阮也与她露出相同的笑容，犹如照着一面镜子，笑道：“我是感情人格，你又是什么？”
对面的“苏阮”游荡在单调的牢房里，反问道：“不好奇你的来历吗？”
“要说就说，不说拉倒。”
既然对面的人是自己，那苏阮知道自己的尿性，纯粹就是为了装逼。
这种时候，绝对不能搭茬当捧哏。
“苏阮”低头笑了笑，无奈道：“好吧好吧，我们都知道自己最讨厌绕圈子，那我就直说了。”
苏阮稍微靠近，洗耳恭听。
“你能进入这个世界，说明你经历的世界不算少，也该听闻过我的事迹。”
“我就是排行榜上的第一名，欺诈师阮苏！”
阮苏也慢慢地靠近苏阮，两个人像是隔着一面透明的镜子，清楚地观察着彼此。
“你应该也经历过那个天道崩溃的修仙世界吧。”
“是，而且我遗忘了后续的全部记忆。”
苏阮的眼眸微闪，想起那个修仙的世界，只停留在任务的中途，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退出，进入另一个新的世界。
听到这话，阮苏的笑容中带着果然如此的嘲讽：“呵，我就是在这个世界翻车的。”
“那是个无解的世界。”
“这是他们专门为了我这个第一名而设计出来的世界，注定失败。”
“最开始，我察觉到了不对劲，于是就率先做了准备，当我的任务完成，就代表着天道崩溃，世界陷入毁灭。”
“但因为我事先做下的准备，换取修仙世界的一息尚存，这次我选择修补天道，让我的这次任务失败。”
“也是因为任务失败，我一手带大的刀灵白珩，彻底黑化，非要将我留在这个世界。”
苏阮听到她的两次经历，确实与她在修仙世界听到的版本相同。
但真正关键的，还是接下来的事情。
“然后呢？”
阮苏盯着任务角色壳子下的自己，低声笑道：“既然他们是针对我设计出的世界，那我就反其道而行吧，分割出完全不同的人格，重新开始。”
“我为了任务，舍弃了自己的全部感性，只余下绝对的理智，那我就分割出一个感性的自己。”
阮苏缓缓地伸出右手，像是要抚摸向监牢外的自己。
“她会拥有我曾经舍弃的全部感情，她会爱，她会恨，她会生气，她会哀怨，她会犯错，她会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那些我为了任务而做出的选择，全部交给她重新来选择一遍。”
“很可惜，她同样失败了。”
苏阮默默地听着，虽然面上不显，但心底也泛起波澜。
原来如此。
难怪她会因为被雷劈五次而被小肥啾选中。
难怪她会在第一次进入任务世界时，不自觉地违背自己的性格，也要完成任务，完成契约。
难怪她会在修真世界里，明明不曾经历过，却拥有另一个任务者的记忆。
“你和我一样，都是失败者。”
阮苏的右手继续往外面伸，仿佛丝毫不惧怕监牢的等离子电网。
这种高强度的电网，只需要轻轻一碰，就会烧成焦骨。
突然，那只手穿透薄膜，一把抓住苏阮的脖颈。
像是野兽亮出獠牙，撕咬猎物。
苏阮的呼吸困难，冷冷地盯着她：“你故意在这个世界埋下诱饵，引诱我过来，就是为了这一刻，对吧？”
“没错。”
阮苏的笑容丝毫未变，却在白炽灯的照耀下，将她的绝对理智与无情，显露无遗。
“要是你成功了，你是我的主人格。”
“但你还是失败了，甚至失败得不明不白，所以还是让我来吧。”
“让我来重新掌控这一切！”
阮苏掐住脖颈的十指，逐渐化作肉眼可见的微尘，慢慢地陷入苏阮的血肉与灵魂。
身体与意识，被迅速地抢夺着控制权。
出乎意料，苏阮没有挣扎，也没有任何的惊讶和愤怒。
她只是沉默地看着阮苏，仿佛一个冷眼旁观的路人，又带着意料之中的淡漠。
直到身体被抢夺的那一刻，苏阮的口中发出一声轻呵，似是嘲讽。
“你可不要后悔。”
——
十分钟后，从宇宙联邦监狱的最深处，慢慢走出一个女人。
她的嘴角噙着怡然自得的笑意。
但不知为何，明明是比刚进来时的笑容更加灿烂，但却让狱警感觉不到半分温度。
“温小姐，您还好吗？”
狱警惴惴不安地询问着，又让她接受了一番心理检测。
在与最高权限的犯人接触之后，都必须要检测自身的精神状况。
“哦，我现在感觉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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