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爸爸这才噤声,怔怔的看着三叔,通红的眼底含着泪水,“三哥啊,我……”
“你什么你!”
三叔嗤了一声,“怎么,我打你你觉得可以理解是因为我比你年长,小连的人气急了给你两拳你就不乐意成这样?还不欠人家的……你那祭祀厅没打折啊,对折!我在哈市给人张罗这么多回白事儿都没听过,还有那炉子,骨灰盒,祭拜间的位置,哪个没给你开后门……占人多少便宜……是还钱就完事儿的吗,白活这么大年岁了?”
“那是他上杆子的。”
爸爸底气不足的,“反正我话得清楚!不领情,也不许我女儿和他来往!”
“……”
我不吱声,感觉没必要去辩解什么,再整下去就得聊嘣!
至于连隽的事儿,既然三叔和大奶奶都支持,我还用顾忌别人么!
有意思的。
“得得得,你别说话了!”
三叔看不下去的,“一天就知道你那点面子,回头让孩子怎么想?你妈在下面看到都得掉眼泪!”
许是听到奶奶,爸爸这才坐回了沙发,失魂落魄的,似乎被这几天磨得,早就拔骨抽筋了。
妈妈一直在哭,从头到尾都没和任何人说话,任爸爸在这吵着,她全当听不见。
手上,就攥着一张二姨以前的寸照,反反复复的在那摩挲着,时不时的发出句颤音儿,“玲儿啊,我的玲儿啊……”
至于小姑,三叔先前就说了,好像还在医院,爸爸雇的护工伺候着,等到她情绪平稳在让她出院,不然,也怕祝小英和妈妈闹。
待了一会儿,三叔见没啥大事儿了就准备离开了。
一回哈市还有事主约他,人家得回自己的住所收拾收拾!
“三叔,那我送您吧。”
罗洛北说着,“正好我开车来的,送完您我就回学校……”
“好!”
三叔也没推辞,等罗洛北和我父母道完别就看向我,“精卫,你先送送小罗,去巷子口等我,我在和你爸妈交代几句……”
我点头就和罗洛北出门,屋里,烟味和气氛都呛!
快闪!
……
“呀,下雪了啊。”
出了院子,罗洛北看到星星点点的雪花就伸出手,:“精卫,你记得么,在咱们莫河,雪下的都早,厚的时候,都可以没过小腿,打雪仗,特别过瘾。”
我罩着帽子,跟在他身边走着没多言语。
“精卫,还是莫河好……对不对?”
罗洛北侧脸看我笑了笑,“人也简单,没这么复杂。”
“哪里都有好人和坏人……”
我闷闷的回,“有时候,看一个人是好是坏,主要得看事儿,不是看人。”
遇到事儿了,你才能分得清,才能看的清。
“你倒是想的挺明白的……”
走到他开来的车旁,罗洛北脚步一停,看向我,“精卫,那你说,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好人啊。”
我说着,“你说借我钱就借我钱了,讲究的,还想怎么好?再说,我爸今天找你,不仅仅只是让你开车帮忙接他一下吧……”
爸爸是出租车司机,朋友不都是同行啊,陈英明那种事又不需要下葬出殡,需要特意找罗洛北开车去殡仪馆接人?
没必要!
“罗洛北,我爸是不是跟你借钱了?”
罗洛北没应声,我看着他就继续问道,“他还连隽的钱……是跟你借的对不对?”
打折了又怎么样,谁不知道殡仪馆的费用高,奶奶走的时候爸爸就念叨过,这回还一下走俩,价钱肯定低不了!
穷在闹市无人问,就我家,你咋扒拉都出不来一个有钱的,人家条件好点的,早在奶奶生病时就撇清关系了,白费!
“精卫,你别管了。”
罗洛北吐出口白气,“叔叔这嘴也不好张,过几个月他说就会还我,也不想你知道,想想,他的确是有难处的,你那小姑也病着了,他作为你家的顶梁柱,的确是撑得很艰难。”
我看着罗洛北的眉眼,没追问多少钱,没必要,钱既然爸爸借的,那他就自己掂量还。
债我又不可能扛过来,我又还不上得,“谢谢。”
“精卫,咱别总这么客套成吗!”
罗洛北笑的有些微的无奈,“你还能总对连隽说谢谢?”
“说啊。”
我点头,“这不仅仅是礼貌,也是真的感激,罗洛北,我很谢谢你。”
“……嗯。”
罗洛北笑的有些难看,“你这几天,都是和连隽在一起的?”
“对。”
“也是,有他照顾你,应该很让人放心……”
罗洛北垂下眼,“那天晚上,你就没想着,给我打个电话吗?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连隽?”
“哈?”
我愣了一下意识到他指的是什么,“那晚的电话不是我打的,我当时不是都被五花大绑了么,怎么打电话啊,那模样你得亏没看到,如果当时再给我脚上绑俩石头,就跟那要沉塘的一个样,幸亏当时祝浩跑的远,那小子拿着我手机,这才找到的连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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