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文大官人一来就趾高气扬的,左看右看他偏偏就看中了这间屋子,我还与他说了,这屋子不好住人,他不信,非要住。嗯,我也就勉为其难啰,谁让他给的银子多呢?”
苏络是苏家小栈的主人,主人住的屋子自然是最好的,文公公眼尖,就看上了最好的一间非要住不可,可谓九头牛也拉不回一心赴死的大头鬼。
云中锦道,“你不特意将文大官人往这屋子引,他又怎能看得上?你也可真舍得把阿弟的屋子舍出去让别人住。”
苏绣猛地起身,双目赤红盯着云中锦,定定地说道,“你休提我的阿弟。”
“我也不想提。”云中锦道,“我只问你,屋子里那俩货,也是你搞来故意恶心人的吧?”
“非也非也,你们家文大官人本事可大着呢,一来漕江城就打听清楚了,城东有个摇铃郞,城西有个咒诅女,漕江人穷得叮当响,可他拿出白花花的银子一次请俩。”
苏绣闲闲地坐下来,说道,“诶,漕江城也很久没这种热闹看了,要不我也不会这半夜三更的坐这喝风……”
“风”字尚未说完,云中锦从门缝一眼瞥见,那黑巫阿俏正举着把小刀朝着文公公刺去。
“住手。”云中锦立即大喝一声,欲冲进屋却被侍卫拦住,急得她一脚踹开侍卫,冲进了屋内。
所幸那位白巫已经徒手攥住了刀,黑巫与他争抢,云中锦冲进去时,两人正滚在地上扭打在一起,白巫的手被刀割伤,鲜血滴了一地。
云中锦将黑巫从地上揪起来,此时侍卫亦醒过了神,立即将黑巫反拧了胳膊押下了,黑巫兀自冲着文公公口中念念有词,但无人能听得懂。
“阿俏说,这位文大官人身上煞气重,要放血才能好起来。”苏绣替黑巫解释道。
“胡说,没见过如此放血的。”云中锦冲着黑巫道,“说,是谁指使你行刺文大官人的。”
“说!”侍卫险些出了差子,正是气恼,因而下手极重,差点将黑巫的胳膊拧断。
黑巫又是叽哩哇啦一阵胡言乱语。
“阿俏没错,她一直就是这样给人驱邪治病的,信不信由你。”苏绣道。
君无虞等人也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替黑巫说话,指天对地发誓,黑巫放血治病是拿手绝活。
“可我分明见她给人放血放死了。”白巫捂着受伤的手说道。
“她哪里是治病,分明就是咒诅害人,前几日被她害死的是个男娃儿,他娘悲伤过度也上吊了,他爹回家一瞧,也不想活了,径自跳了海,这事儿在漕江人人皆知。她这是一次害死一家人哪。”
云中锦对白巫表示赞同,适才黑巫举刀欲刺文公公是她亲眼所见,那举刀的姿势,那张阴毒的黑脸,她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黑巫是在治病。
黑巫举刀,白巫夺刀,孰是孰非,显而易见。
“你不能把她带走。”苏绣道,“她是我请来的,若说她是刺客,我苏绣也难逃干系。你干脆把我也带走好了。”
“你适才不是还‘非也非也’的,说不是你请来的,是文大官人自己请的吗?”云中锦嗤笑道。
“文大官人一个外乡人,怎么请得动白巫黑巫?从来漕江人都是找上门去求他们驱邪治病的,没有请出门的道理。人家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来苏家小栈,等于是我请的。”
苏绣的理由一套一套的,还总说得过去。
又道,“我以我的项上人头作保,若阿俏有罪,你尽管拿我的人头便是。”
苏绣此话一出,君无虞立即带领其他人纷纷站出来为黑巫阿俏作保。
“这……”侍卫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让她去吧。”文公公打了个激灵醒过神来,虚弱地说道。
既然文公公发话,云中锦也不好再坚持,只得示意侍卫放了黑巫。
黑巫尖声笑着,扬长而去。
屋子里剩下白巫,文公公指着摆在桌案上一盘银子,说道,“都是你的了。”
却不料白巫摇了摇头,“我不要银子。”
文公公睁开眼睛吃惊地看着白巫。
“不要银子,要什么?”
“我要五斗大米,要官米,不要漕帮的米。”白巫道。
这回轮到云中锦吃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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