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北一看竟是二十四色果子,十二色冷饮小食,凑成三十六味宴请贵宾的规格,他不由抽出桌上玉筒里一把骨扇展开:“哟,这姓韩的小白脸还挺会办事!”
月棠白了他一眼:“什么小白脸,他是我的人,拜托你尊重一点。”
晏北听到这句“我的人”,脸色黑了:“我倒是明白是你的人,我哪敢为难他呀?你放心,回头他来了,本王给他作揖。”
月棠笑了。
吃一口蜜饯,又说道:“前阵子你帮了我忙,我说过要请你喝酒。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你留下来用膳,我拿醉仙楼窖藏的好酒招待你。”
晏北直身:“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完他又立刻道:“你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求我?”
月棠笑眯眯地坐起身:“你看我王府里还少些什么?”
晏北心里头打了两个转,弱弱地道:“男主人?”
“想哪儿去了?”
月棠正色:“我偌大个王府,按制可配备三百六十名侍卫。从前那批旧的我是要全盘换掉的。如今才换了三成。
“这三成是朝廷拨过来的。我想穆家还来不及从中操作,但也难说。
“总之,不管这三成如何,剩下的这七成,我想用靠谱的人。
“我不求个个成为魏章小霍那样的心腹,最起码要有对我端王府的忠诚。”
晏北道:“你想让我给你找人?”
“不用,”月棠道,“接下来我会把当年跟随过先帝的所有侍卫名单全部找出来。宗人府有现成的花名册。
“到时候我会从中挑出一部分人来,你替我把他们名正言顺地派遣到端王府来即可。”
二皇子原本就有自己的一批人,这些人跟着他出生入死,轻易不会换。就算有所增员,也不会越过皇帝自己的旧人成为他的心腹。
因此,先帝驾崩之后,从前跟随他的侍卫绝大多数又回到了编制之中。
他们这些人曾经只忠于先帝,如今先帝不在了,首先不会与新主产生冲突。
再者,那曾是以真心相待过月棠的先帝的人,他们不像留在端王府、曾被褚嫣用过的侍卫。
对月棠来说,要快速组建端王府的基础力量,找到这一批侍卫来府是最划算的。
“那你得动作快一些。”晏北沉吟,“省得穆昶那老贼从中作梗。”
“不出三日。”月棠站起来,“走吧。我也带你逛逛我们端王府的园子。”
走到门外她吩咐:“让韩翌过园子来陪客。”
“别!”晏北连忙把她阻止住:“我是粗人,可当不起温文儒雅的进士大人侍候。
“你还是让我随意得好。”
门下的兰琴见状,嘴角都要压不住了。
……
即使宫宴的丝竹声早已停歇,永福宫里此刻也还是洋溢着一股愉悦的气息。
沈太后坐于上首,沈家四口分坐两旁,香炉里一炷龙涎香冉冉袅袅,将近旁的沈宜珠衬托得愈加温婉沉静。
“珠儿无论才气还是容貌,都是一等一的好,陪伴在皇帝身旁并不逊色。原本我还以为此事要费一番工夫,不曾想老天爷都相助你我,这个机会又怎么能白白地葬送呢?”
沈太后右肘搭在扶手上,缓慢地说道,“但这个机会即便掉到了碗里,没人搭台还是不成。
“今儿什么情况你们都看到了,不管永嘉和靖阳王因何结盟,当前他们都是一条心。
“要想达成目的,我们必须得把靖阳王这股力量争取下来。”
“这恐怕不容易,”沈夫人道,“那靖阳王入京三年,都不曾受任何人拉拢。他与我们沈家也并无交情。”
“过去没有,将来让他们有不就行了?”沈太后瞥她。“嫂子也当了沈家这么多年的大夫人了,怎么还是这么畏畏缩缩的?
“你们在靖阳王面前没那个脸面,永嘉不是有吗?动动脑子行不行?山不转水转!”
沈夫人被训斥得面红耳赤,不作声了。
沈宜珠看了母亲一眼,悄悄把手伸过去,覆在她手背上。
沈黎道:“我们同样与永嘉毫无交情,请她牵线搭桥说服靖阳王,恐怕还得姑姑出面。”
“本来也没指望你们。”沈太后叹气,“此事我会去办。但你们也不能闲着。
“穆家为了当国丈,准备了多年,不会轻易放手的。哥哥和黎儿回去之后,立刻连同府里的幕僚拟出一份策略,将今日穆家那丫头干下的蠢事散播出去。
“今日席上永嘉虽然联合靖阳王压住了他们,但外间还不知情。必须让所有人都知道穆家丫头殿前失仪,莽撞狂妄,堵住穆家底下那帮党羽的嘴。”
“姑姑英明。”沈黎垂首。
沈太后又看向沈宜珠:“从明日起,你入宫来陪伴哀家。得让皇上和朝臣都看到你,才更有水到渠成之利。”
沈宜珠盈盈一拜:“珠儿遵旨。”
沈太后满意地点头:“这就对了。让你入宫为后,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是整个沈家的大事。你是代替沈家入主中宫,既不必要狂妄,也没什么好扭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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