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的静止。
绝对的死寂。
骨舟空间内,狂暴翻涌的源质被无形的巨力冻结,如同粘稠的黑色琥珀。坠落崩解的残骸碎片凝固在半空,边缘流淌着被定格的源质微光。空间边缘的裂痕保持着撕裂的姿态,却再无丝毫源质外泄。时间,仿佛被抽离了概念,只剩下永恒的、令人窒息的凝固。
唯有那道由玄冥帝君射入、直指骨棺裂痕的终焉光束,如同被投入凝固松脂的毒针,依旧带着毁灭的意蕴,极其缓慢、极其艰难地……向前……穿刺!它所过之处,被强行冻结的源质空间发出细微的、如同冰层龟裂的呻吟,留下一道不断湮灭又缓慢弥合的死亡轨迹。
在这片被“葬渊归源禁”强行冻结的死亡静域中心,战乾坤那燃烧的源质之躯如同灰黑色的雕塑,凝固在守护的姿态。他燃烧着暗金琉璃之火的手臂前伸,指尖距离涅盘中的赵逆仙帝魂仅有咫尺之遥。体表遍布着蛛网般的裂痕,灰黑色的源质如同凝固的血液,从裂痕中渗出,又被冻结。
然而,在这绝对静止的表象之下,在那几乎被灰黑源质烙印彻底覆盖的胸膛核心处,一道细微的裂痕,正在意志的最深处……无声地……蔓延。
不是体表的创伤,是存在烙印的……裂变!
一股冰冷到极致、纯粹到剥离了所有情感、只剩下焚烬与逆命本源的意蕴,如同宇宙诞生前的第一缕黑暗,从那核心裂痕中……悄然……弥漫开来。
下方,赵逆仙涅盘的帝魂同样被定格。破碎的魂体表面,刚刚开始弥合的裂痕被强行凝固。但核心深处,那重燃的守烬之火,在战乾坤核心裂变逸散的冰冷气息刺激下,正发生着惊人的蜕变!暗金的火焰不再摇曳,而是向内坍缩、凝聚,颜色转为一种仿佛能吞噬所有光线的……暗烬之色!一股守护与寂灭交织、净化与新生的矛盾气息,如同沉睡的火山,在绝对静止中积蓄着力量。
骨棺之上,那道巨大的暗金骨纹符文散发着血色的光芒,镇压着整个空间。棺盖那道巨大的裂痕深处,终极死寂的气息如同被压抑的怒潮,在封镇之力下无声咆哮。骨棺的意志,冰冷而疲惫,如同负担着整个宇宙终结的重担,死死抵抗着外部玄冥帝君持续的恐怖轰击与内部这道缓慢穿刺的终焉光束。
时间在死寂中失去了意义。
或许是一瞬,或许是万年。
战乾坤核心处那道细微的裂痕,终于……彻底……贯穿!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冷洪流,如同决堤的宇宙冥河,瞬间冲垮了他残存的意识!没有痛苦,没有挣扎,只有一种被彻底淹没、被强行拖入无尽深渊的……失重感!
眼前是无边无际、粘稠冰冷的灰黑!
这不是源质,是……记忆!
是沉淀了亿万载岁月、属于另一个存在的、浩瀚到足以冲垮星辰的……记忆洪流!
“吾名……葬!”
“非终结之奴,乃……逆命之君!”
一个冰冷、宏大、带着无尽疲惫与不屈战意的意念,如同开天辟地的惊雷,在洪流中炸响!
画面破碎地闪现:
* **无尽的灰蒙战场!** 粘稠的归墟源质如同沸腾的海洋,无数形态扭曲、散发着冰冷死寂气息的巨兽(归墟意志衍生物?)如同潮水般涌来!一道顶天立地的伟岸身影,手持一柄断裂的、流淌着暗金光芒的骨剑,孤身立于潮头!剑锋所指,源质沸腾湮灭,巨兽化为飞灰!每一次挥剑,都引动整个归墟的震颤!那是……战!以凡骨之躯,焚烬源质,在终结的源头开辟生路!
* **冰冷的背叛!** 画面切换。不再是归墟巨兽,而是……无数道散发着仙神气息、却带着诡异灰败死寂光泽的身影!他们结着玄奥的阵法,引动着归墟源质的力量,将那道伟岸身影围困在核心!为首者,面目模糊,气息却冰冷霸道,带着终结万界的意蕴……与玄冥帝君有七分相似!“葬君!汝逆命而行,阻吾等终焉大道,当诛!”冰冷的意念如同亿万根钢针。
* **骨琴焚天!** 伟岸身影浴血,断裂的骨剑已布满裂痕。他猛地将手插入自己的胸膛,硬生生抽出一根……流淌着暗金火焰的脊骨!脊骨在手中扭曲、变形,化作一张残缺的、燃烧着焚烬之火的……骨琴!指尖划过琴弦,没有声音,只有焚尽法则、开墟裂道的恐怖波纹横扫!围攻的仙神身影大片湮灭!但更多的灰败身影从源质中涌出……
* **葬歌响起!** 画面破碎,只剩下无尽的冰冷与死寂。一道贯穿归墟核心的巨大裂痕在眼前延伸。裂痕深处,传来低沉、扭曲、仿佛万物垂死哀鸣的……葬歌!无数巨大的黑曜石镜面在歌声中崩裂,坠入永恒的黑暗。伟岸的身影站在裂痕边缘,气息微弱,残破的躯体流淌着灰黑源质,唯有手中的残破骨琴核心,一点暗金光芒倔强搏动。“乾坤未定……凡骨……不息……”最后的意念带着无尽的遗憾与期盼,身影缓缓沉入裂痕深处,被粘稠的源质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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