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另一只小手,没有指向那危险的装置,而是指向了执法者头领腰间悬挂的另一件东西——一把造型简洁、刃口闪烁着能量微光的短刃。然后,她的手指缓缓移动,指向了…她自己。
她抬起眼,目光平静得可怕,直视着执法者头领的护目镜。
一个清晰无比的、冰冷的词语,从她干裂的嘴唇里吐出来,不再是模糊的音节,而是精准的、属于新文明体系的词汇:
“认证。”
整个执法小队的气氛瞬间凝固了。所有空洞的目光都聚焦在小烬身上。
那头领抬起手,制止了手下继续使用那蜘蛛装置。他走上前,蹲下身,冰冷的护目镜几乎贴到小烬的脸上。
“未成年个体,你的选择未被录入程序。标准疼痛阈值认证足以完成基础身份注册。”他的电子音依旧平稳,却似乎多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审慎?
小烬依旧摇头,眼神没有任何动摇。她再次指向那把短刃,然后,极其缓慢地,用指尖在自己瘦弱的、几乎看不到肉的手臂上,轻轻划了一道无形的长线。接着是另一条,交叉。然后,她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胸口,脸颊,小腿…
她在…示意一种更全面、更残酷的“认证”方式。
一种…需要见血的,需要承受极致的、遍布全身的痛苦的…方式。
执法者头领沉默了几秒。护目镜后的数据流疯狂闪烁。然后,他缓缓站直身体。
“请求确认。目标个体主动要求启动‘高阶疼痛共鸣认证’程序。此程序关联‘亲缘与社会关系绑定’权限。风险等级:最高。是否批准?”
他像是在对空气发问。
片刻的死寂后,他腰间的某个通讯器发出了一声极短的、高亢的蜂鸣。
“请求批准。程序启动。”他的电子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根据《法案》,这是获取‘母亲’法律定义的唯一途径。你确认自愿接受?”
母亲?法律定义?唯一途径?
我如遭雷击,瞬间明白了小烬想要做什么!她想通过这种自残般的酷刑,来换取一个…一个被这个冰冷新文明承认的、我与她之间的“关系”?!一个名义?!
“不!小烬!不!”我疯了一样想把她拽回来,想用身体挡住她,喉咙里挤出破碎的、绝望的嘶吼!
但两名执法者已经上前,用无法抗拒的力量,死死按住了我!我的挣扎在他们机械般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可笑!
小烬回头看了我一眼。那双墨黑色的眼睛里,没有恐惧,没有痛苦,甚至没有决绝。只有一种…平静到令人心碎的…温柔?她对我极其轻微地、几乎看不见地,摇了摇头。仿佛在说…别怕。
然后,她转回头,对着执法者头领,轻轻地点了点头。
“程序开始。记录:自愿认证者,无名氏。目标关系定义:母亲。执行单元:第七执法小队。监督:律法核心。”
头领冰冷地宣布。他抽出了腰间的能量短刃。刃口亮起幽蓝色的微光,发出细微的嗡鸣。
没有仪式,没有怜悯。他举起了短刃。
第一刀,落在小烬伸出的、细瘦的手臂上。
能量刃轻易地划开了她苍白的皮肤。没有血立刻涌出——高温瞬间灼焦了伤口边缘。但下一秒,暗红的血液才从焦黑的裂缝中缓缓渗出。
小烬的身体猛地绷紧了一下!极致的痛苦让她细瘦的脖颈瞬间拉出紧绷的弧线,喉咙里发出一声被强行压制的、短促的抽气声!
但她没有哭喊,没有挣扎。她甚至睁着眼睛,看着那伤口,看着血液流出。那双墨黑色的眼睛里,依旧是一片死寂的、令人恐惧的平静。
无痛觉…她天生无痛觉!此刻,这曾经的“缺陷”,变成了承受这酷刑的、最残酷的“天赋”!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每一寸伤害,却无法用昏迷或麻木来逃避!她是在用绝对的清醒,体验着每一分剧痛!
执法者头领的动作精准、高效、毫无停顿。第二刀,落在另一条手臂上,与第一刀交叉。第三刀,落在她的锁骨下方。第四刀,第五刀…
能量短刃划破空气,发出单调的嗡鸣。每一次落下,都在那瘦小的身体上留下一道焦黑与血红交织的伤口。手臂,肩膀,后背,小腿…伤口纵横交错,迅速遍布她全身。空气中的焦糊味和淡淡的血腥味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
我被死死按在地上,脸颊摩擦着冰冷的泥土,目眦欲裂!每一次刀刃落下,都像在我心口狠狠剜下一块肉!我想嘶吼,喉咙却被无形的巨手扼住,只能发出嗬嗬的破风箱般的声音!眼泪混合着血和泥土,模糊了我的视线,我只能透过一片血红,看着那小小的身影在刀刃下一次次绷紧,颤抖,却始终没有倒下,没有出声!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一个称呼?一个定义?值得用这样的酷刑来换取吗?!在这个早已疯狂的世界里,“母亲”这两个字,还有什么意义?!
周围的执法者如同冰冷的雕塑,默然地围观着这场暴行。他们的护目镜上倒映着刀刃的寒光和飞溅的血珠,却映不出丝毫情绪波动。这只是程序。是《法案》。是获取“人权”的必经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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