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各位，欢迎来到‘欢乐制造局’后台！”泡泡的声音带着几分炫耀的颤音，潜艇的探照灯照亮前方一片泛着幽蓝光芒的穹顶空间。林深扒着观察窗，看见无数管道在岩壁上蜿蜒，像巨型章鱼的触须，偶尔有发光的液体在其中流淌；地面铺着防滑的荧光涂层，踩上去会泛起涟漪状的蓝光。
“这就是你们的‘后台’？”周川凑过来，眼镜片上蒙着层雾气，“看着比前面的游乐场还乱…哎泡泡，那是什么？”
众人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一只圆滚滚的生物正瘫在墙角，外形像放大的海蛞蝓，却长着六条腿，每条腿尖都挂着个小铃铛。它晃着脑袋，铃铛叮当作响，嘴里嘟囔着：“电量不足…电量不足…要抱抱才能充…电…”
“那是‘充电海蛞蝓’实验体。”泡泡的电子音突然变得有点尴尬，“原本想设计成能自主发电的清洁工，结果基因编辑时手滑，把‘依赖肢体接触充电’的代码嵌进去了。”
苏念憋笑憋得肩膀发抖：“所以它现在…是没电了在撒娇？”
“可不嘛！”泡泡叹气，“每天要工作人员抱它半小时才能恢复动力，不然就躺平耍赖。上周还把行政主管的胡子缠掉了三根…”
“噗——”林深没忍住笑出声，“这哪是清洁工，分明是公司团宠。”
“别笑！”泡泡突然提高声调，潜艇猛地拐了个弯，“前面更精彩！”
转过弯道，眼前的景象让三人同时屏住呼吸——
几十只半透明的水母悬浮在培养舱里，每只都有圆桌大小，伞盖边缘缀满星星形状的发光器。但它们的行为…极其诡异：有的水母正用触须卷着小本本写日记，有的抱着玩具海马啃，最离谱的一只，伞盖下居然飘着个迷你热气球，正播放着跑调的《小星星》。
“这…这是水母？”周川眼镜滑到鼻尖，“它们…在学习？”
“准确说，是‘过度学习’。”泡泡的声音带着点同情，“我们本来想强化它们的神经可塑性，让它们更聪明。结果…代码写崩了。”他点了点控制面板，其中一只水母的日记本突然翻页，露出歪歪扭扭的字迹：“今天又被人类围观了，他们笑起来像气泡破裂，真好听。”
苏念扶额：“你们管这叫‘实验失败’？这明明是…天才啊！”
“可它们连自己是谁都快忘了！”泡泡摊手，“上周有只水母非要报名参加磷虾赛跑，结果被自己的触须绊倒，沉到海底哭了三天。”
林深突然指向另一侧：“那是什么？机械臂？”
透过玻璃，他们看见一条机械臂悬在培养池上方，末端夹着个注射器，正机械地往一只紫色章鱼体内注射蓝色液体。章鱼被扎得触手乱甩，却发不出声音——它的嘴被缝成了拉链状。
“那是…‘微笑训练机’？”周川倒吸一口凉气。
“嘘——”泡泡的声音压得极低，“这是‘情绪管理部’的秘密项目。本来想让深海生物更符合游客审美，比如让章鱼永远保持微笑。结果麻醉剂量没调好，这只章鱼现在…只会扯着被缝住的嘴，发出‘嗬嗬’的气音。”
观察窗前的三人集体沉默。
“对不起。”泡泡突然说，“我知道这很荒诞。但公司高层总觉得‘越失控的生物越有趣’，他们根本不在乎这些实验体的感受…”
“泡泡？”林深敏锐地捕捉到它的情绪波动，“你不是和他们一伙的？”
泡泡的发光体闪烁了两下，像人类脸红：“我…我是被遗弃的实验体。他们最初想把我改造成全能向导，结果我的语言模块和情感模块冲突，总在说真话和说套话之间切换。他们觉得我没用，就把我丢在接待区当摆设。”它的触须轻轻蜷缩，“直到遇见你们…我才觉得自己像个‘生物’，而不是零件。”
舱内一片寂静。周川悄悄把自己刚兑换的管虫徽章塞进泡泡的触须间，小声说：“你比那些只会傻乐的实验体可爱多了。”
泡泡的蓝光瞬间明亮起来：“谢谢！这是我收到的第一个礼物！”
“好了好了，别煽情了。”林深咳嗽一声，转移话题，“既然来了后台，总得见见你们老板吧？‘海洋欢乐投资’的老大，到底图什么？”
泡泡的触须僵了僵：“这…我不能说。但…我可以带你们见个人，他会告诉你们一切。”
“欢迎来到‘真相实验室’。”
随着泡泡的声音，潜艇驶入一间环形大厅。正中央的平台上，悬浮着一块巨大的全息屏幕，上面跳动着密密麻麻的数据流。屏幕前站着个穿白大褂的老者，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手里捧着个保温杯，杯身印着“深海快乐水”。
“这位是陈博士，我们的首席科学家。”泡泡介绍，“也是…唯一知道实验体真实处境的人。”
陈博士抬头，目光扫过三人：“林教授，苏研究员，周先生——久仰。你们比我想象中有趣，不像其他投资人只关心‘娱乐项目能赚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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