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河北道大都督府内,安亭山几乎将自己能看到的所有的茶杯器皿摔了个遍,气急败坏的他甚至将会议室的墙轰出了一个大洞。站在会议室里的一众下属见到这一幕,连大气都不敢出,只是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
“是谁,是谁袭击了昭阳郡主的车队。”安亭山怒气冲冲的看着那些战战兢兢的下属,大声吼道。
“大人,对方没有留下任何线索,而且昭阳郡主没留下一个活口,属下猜测,可能是李岑煦的人。”一个看上去像是密探打扮的下属说道。
“蠢货,都是蠢货。李岑煦怎么会派一群普通人去伏击昭阳郡主,那有什么用?还把郡主的护卫杀了。不管是谁,都知道这不是李岑煦干的,是有人要嫁祸李岑煦,那谁的嫌疑最大?就是老子!这个锅老子不能背,这是有人要挑起我、李岑煦和赵肆之间的矛盾。有人想借李岑煦,借赵肆,借唐国的手置老子于死地。现在就给我去查,去查,三天内,我要结果。我要是得不到结果,我就把你们结果了。都给我滚出去,去查!”安亭山将桌上的东西全都推在地上,大声咆哮道。一众手下赶紧躬身退下,一秒都不敢多留。“是谁,是谁在算计老子,这件事,没完。”离开的一众部下又听见会议室里传来乒乒乓乓的打砸之声。
雷泽城铁林军驻地。李岑煦坐在临时办公室的地上,挠着头发,皱着眉头,艰难的将手中的棋子落下。
“你这可是自寻死路哦?”甄苓儿坐在蒲团上,笑着将白棋落下。
“诶?我放错了,我不是想放在这里。”李岑煦一见自己要输了,立刻就要去取子悔棋。
“你一个大男人,堂堂凌烟阁上将军,跟我一个小女子下棋,还悔棋?你就么没有一点羞愧之心吗?”甄苓儿伸手去拦李岑煦的手,漂亮的眼睛翻着白眼,讥讽着李岑煦。
“我这算什么,老程为了赖棋,还吃棋子呢。”李岑煦嬉皮笑脸的又去取棋盘上的棋子,笑道,“算来,那边应该差不多打完了,应该快有消息了。”
“你就不怕误伤了顾瞳和阿肆?”甄苓儿有些不放心的说道。
“阿肆,阿肆,叫的这个亲。”李岑煦撇撇嘴,阴阳怪气的嘀咕着,一看甄苓儿脸色不太对,立刻改口道,“放心吧,我派的都是手下的精英,就放几枪空枪,扔几个手雷,伤不到人,再说了,我都打不过那丫头,就我手下那几个憨货能伤到他们?”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些心绪不宁的感觉呢?”甄苓儿皱眉说道。
“你这叫关心......,不对,是庸人......”自扰二字还没从李岑煦嘴里说出来,一个铁林军的军官就急匆匆的推门跑了进来。
“将军,那边打完了。”军官慌慌张张的说道。
“慌什么,我知道了,让他们回来吧。”李岑煦满不在乎的挥挥手说道。
“可是,可是,将军,动手的不是我们的人。”军官咽了口唾沫,艰难的说道。
“什么!”李岑煦猛地起身,踢翻了棋盘,失声叫道。
雷泽城经略使府邸。高巡应该是第一个知道赵肆的车队遭到袭击的人,他并不诧异,因为车队的护卫是大都督府直接从城防军中调来的,自己只不过是个传达命令的人。只是他没想到,会有人真的发动袭击。明面上看,这应该是铁林军的报复性行动,但是在河北道为官这么多年,谁不知道这里真正的土皇帝是谁。那么,是大都督府的意思吗?也许是,也许不是。如果是,那就是在嫁祸给铁林军,而且昭阳郡主一出手,便一个活口都没留,这就是死结,如果单单只是放放枪,不造成这么大的伤亡,那么嫁祸给铁林军,至少从纸面上来说,这件事,铁林军只能吃这个哑巴亏,说不清楚的。但现在出现了这么大的伤亡,这就让东乡侯和铁林军出现了无法调和的矛盾,会让东乡侯认为铁林军是在假戏真做。但如果不是呢?现在看,这些人完全没有围杀东乡侯一行的能力,一个修行者都没有的普通武装队伍,怎么伏击扶摇境之上的存在?而且昭阳郡主果断的将其全部击杀,这就说明东乡侯已经知道这些人与铁林军无关,那么大都督府那边这么做,除了与东乡侯和铁林军交恶,还能得到什么?是准备借这个机会起事吗?
高巡在屋内转了好几个圈,都理不出一丝头绪,只是觉得这件事里透着诡异。东临党不会在这个时候支持大都督府这么做。河北道现在被铁林军和左骁卫左右夹击,应该还没有做好起事的准备,不然怎么可能允许自己自行征兵呢?这不就是为了安抚人心吗?那么就是有第三股势力在暗中运作。是朝廷吗?想用这件事逼得安亭山在没有万全准备之下提前起事?不可能,现在唐国三面用兵,还要提防北方的北境和冰海,这绝对不是一个最佳的时机,但遇袭的地点距离洛阳城已经很近了,洛阳那边却没有什么动静,甚至连接应的车队都是得知车队遇袭之后才出发的,这并不合理。就算这两位在唐国属于没什么背景的新贵,但也属于勋贵了,洛阳方面如此对待,属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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