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国京都,皇宫深处那间由不知名黑色金属铸造的密室,如同一个吞噬了所有光线的黑洞。石台上残留的微弱光痕,如同庆帝摇摇欲坠的理智与帝国气运最后的挣扎,在绝对的死寂中明灭不定。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非金非玉的冰冷腥气,以及……某种更高层级力量残留的、令人灵魂颤栗的威压余韵。
庆帝背靠着冰冷的金属墙壁滑坐在地,龙袍前襟撕裂的口子露出明黄内衬,帝王威仪荡然无存,只剩下一个赌徒押上最后筹码后的虚脱与……病态的亢奋。他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恢复冰冷的石台,嘴角咧开一个扭曲的弧度,无声地重复着那个血腥的誓言:
“叶宇……等着吧……荒北……很快就会变成真正的人间炼狱!”
几乎就在那缕献祭国运的“灯塔”熄灭的同时,在远离尘世喧嚣、仿佛亘古不变的雪山之巅,一座由巨大冰晶与某种暗沉合金构筑的庞大建筑深处,幽蓝色的光芒无声亮起。
神庙。
非人力可及的穹顶之下,悬浮着无数流淌着数据流光的菱形晶体。中央最大的晶体前,三道被朦胧光晕笼罩、看不清具体形貌的身影静静伫立。他们身上没有属于人类的“气”,只有一种俯瞰蝼蚁般的绝对漠然,以及超越通玄、凝丹境界的恐怖威压——那是属于“寂灭境”的领域,是凡人武者穷极一生也无法触碰的禁忌之境。
“变数……确认。”一个毫无情感波动的声音直接在空间中震荡,并非语言,而是纯粹意念的传递。这声音冰冷、精准,如同寒冰摩擦,“能量层级:异常。知识体系:未知。威胁评估:最高级。”
“坐标锁定:荒北。干扰源特征:驳杂,蕴含微弱‘龙’之气息,核心为……混沌。”另一个意念接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南庆国运献祭,指向清晰。可派遣‘寂灭使徒’前往清除。”
“清除优先级:最高。执行指令:抹杀变数‘叶宇’,回收异常能量源,必要时……净化荒北。”第三道意念下达最终裁决,带着不容置疑的绝对意志。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让整个神庙空间的温度骤降,连那些流淌的幽蓝数据流光都似乎凝滞了一瞬。
“遵神谕。”
三道意念达成共识的刹那,神庙深处,三道被刺眼白光包裹的身影骤然消失,如同水滴融入虚空。目标——荒北!
荒北王府,观星台。
寒风卷过水泥浇筑的高耸城墙,发出呜咽般的呼啸。叶宇负手立于台顶,墨色大氅在风中猎猎作响,深邃的目光穿透茫茫雪原,仿佛要洞穿那无形的命运迷雾。他的身后,袁天罡如同亘古不变的阴影,斗笠低垂,宽大的黑袍纹丝不动,唯有手中那柄看似普通的拂尘,尾端银丝在寒风中微微摇曳。
“主上,”袁天罡沙哑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如同砂纸摩擦,“京都密室波动已平息。然……一股远超凝丹境、充满‘非人’意志的窥探,于神庙深处升起,锁定了荒北。”他微微抬头,斗笠下的阴影中,两点幽芒一闪而逝,“三道‘寂灭’气息,已离开雪山之巅,正向荒北而来。其速……非人力可及。”
“寂灭境?”叶宇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个世界的武力等级划分清晰无比,凝丹已是人间宗师,丹碎可称陆地神仙,元婴、化神更是传说。寂灭境……那几乎是触摸世界法则边缘的存在!庆帝这老狗,竟真把神庙的怪物引来了!
他猛地攥紧了拳头,骨节发白。不良帅的情报网络已遍布天下,连神庙内部也渗透了冰山一角,但真正面对这种超越凡俗的力量时,那种源自生命层次的压迫感依旧让他心头沉重。
“能判断其具体能力吗?”叶宇的声音依旧平稳,但内心已掀起惊涛骇浪。他最大的底牌是系统和召唤,但系统召唤的人物,最高似乎也只到通玄巅峰(袁天罡),面对寂灭境,胜负几何?
“气息缥缈,非真元,亦非纯粹精神力,似……规则之力雏形。”袁天罡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具体能力未知。然其存在本身,已对凡俗世界构成‘污染’与‘威胁’。神庙行事,向来以‘净化’为名,手段酷烈,绝无转圜余地。”
叶宇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刺骨的寒意让他沸腾的血液稍稍冷却。他猛地转身,目光如电,扫向下方灯火通明、正在寒冬中依旧热火朝天运转的荒北工业区。高炉喷吐着黑烟,那是工业的力量;水泥长城在月光下泛着冰冷的灰白光泽,那是科技的力量;远处藏兵谷中,隐隐传来大雪龙骑夜训的整齐呼喝,那是钢铁的力量!
“非人又如何?寂灭又如何?”叶宇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荒北,不是他们想净化就能净化的地方!传令——”
“第一,所有工坊进入战时状态!火药工坊全力生产‘震天雷’与‘雷火弹’,尤其加强‘破甲箭’与新型‘地雷’储备!公输班,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把蒸汽机原型机的功率给我压榨到极限,驱动所有大型锻锤,我要在三天内看到一千具新式重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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