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晓瞬间明白了眼前的局势——现在不是要不要牺牲源界的问题,而是要在失控前夺回控制权,做出相对不那么糟糕的选择。
"顾清弦,保护小凡!"她喝道,"陈姐,准备好你的喷雾,待会我说喷你就往控制台上喷!"
陈美娟愣了一下:"这玩意儿有用吗?"
"总比什么都不做强!"苏晓晓已经冲向控制台,"凌远,告诉我怎么手动干预!"
凌远迅速让出位置:"左侧的符文阵列,用你的界钥碎片能量覆盖它们!"
苏晓晓抬起手腕,三片界钥碎片发出微弱的银光。她将手掌按在冰冷的控制面板上,感觉到碎片中的能量如同细流般注入其中。
控制台上的指示灯闪烁不定,在红色和银色之间来回切换。安全屋外的嗡鸣声越来越响,仿佛有无数个世界在同时哀嚎。
"它在试图连接碧水界!"时痕惊恐地喊道,"碧水界的时间结构最脆弱,如果被选为目标,整个世界会在瞬间崩塌!"
苏晓晓咬紧牙关,将更多的能量注入控制台。她的脑海中闪过碧水界的画面——刚刚恢复生机的生命之泉,那些依赖它生存的原住民,还有愿意加入他们组织的林静...
不,绝不能是碧水界。
"凌远,"她的声音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如果必须牺牲一个世界,哪个选择造成的连锁反应最小?"
时间规划局局长沉默了一瞬,然后轻声说道:"机械世界。它的时间结构相对独立,崩塌对其他世界的影响最小。"
机械世界...苏晓晓想起那些冰冷的金属建筑,还有被他们救出的凯文。那也是一个有生命、有文明的世界。
安全屋的光幕在这一刻彻底破碎。时间乱流如同洪水般涌入,所过之处,一切都开始扭曲、变形。顾清弦挥剑斩断几道袭向苏小凡的乱流,但更多的乱流正在涌来。
"苏晓晓,快决定!"凌远催促道,"再犹豫就来不及了!"
时间意志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吞噬者正在突破最后的屏障..."
苏晓晓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当她再次睁开眼时,目光中只剩下冰冷的决绝。
"启动时间分流,"她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目标——吞噬者本体所在的空间夹层。"
凌远愣住了:"什么?可是那样会..."
"既然要牺牲,就牺牲得有价值。"苏晓晓的手指在控制台上飞快移动,"让吞噬者尝尝被自己力量反噬的滋味。"
时间意志的身影突然爆发出强烈的银光:"这个方案...有百分之十七的成功率!"
"总比零强。"苏晓晓的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残酷的弧度,"凌局长,协助我调整坐标。"
安全屋在时间乱流的冲击下开始解体,金属墙壁如同纸张般被撕裂。顾清弦已经退到苏晓晓身边,剑光织成一道防护网。陈美娟不顾一切地将防静电喷雾喷向控制台,奇异地,喷雾在时间乱流中形成了一层薄薄的保护膜。
"坐标锁定!"凌远喊道,"但我们需要更多的能量!"
苏晓晓感觉到界钥碎片中的能量正在急速消耗。她看向时间意志:"把你的力量借给我!"
银色的光芒如同瀑布般涌入她的身体,苏晓晓感到自己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这种力量太过庞大,几乎要将她撑爆。
"姐!"苏小凡突然挣脱陈美娟的保护,跑到她身边,"用我的血脉力量!"
守护者的银光与时间意志的银光交织在一起,控制台上的指示灯瞬间全部变成耀眼的金色。
"就是现在!"苏晓晓用尽全身力气按下最后的确认键。
整个安全屋,不,整个空间夹层都在这一瞬间静止了。然后,一道无法形容的光芒吞噬了一切。
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苏晓晓只有一个念头:这场赌博,但愿不会输得太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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