湾仔呢间所谓嘅“安全点”,其实就系一栋旧唐楼顶楼嘅劏房,比赤柱嗰间更加逼仄,空气唔流通,一股霉味混着隔壁传来嘅咖喱味,闷得人头晕。我像只见不得光嘅老鼠,缩在呢个细到转个身都难嘅空间里,等。等陈国忠嘅消息,等下一个行动嘅指令。
时间过得极慢,每一秒都像在心口磨刀。身上嘅伤好得七七八八,过肩龙同睚眦恢复咗活力,喺皮下隐隐躁动,渴望住鲜血同杀戮。背后嘅关公,依旧沉甸甸,但系嗰种沉重里面,多咗一股难以言喻嘅肃杀之气,好似一把即将出鞘嘅古刀,沉默,却令人心悸。
陈国忠条扑街,自上次医院分别后,就又玩起失踪。只系通过一个完全唔识嘅号码,发过几条简短到令人发指嘅信息:“等。”“目标未动。”“耐心。”
我叼你老母嘅耐心!我现在就像一堆晒干嘅柴,一点火星就能烧穿个天!司徒文个冚家铲,就像悬喺头顶嘅刀,一日唔斩落来,一日都唔得安生。
阿崩嗰张痛苦扭曲嘅脸,同佢话“我老母条命”时嘅绝望眼神,成日喺我眼前晃。老鬼班杂种,用人家屋企人条命来要挟,简直畜生不如!呢种恨,比单纯嘅背叛更加蚀骨灼心。我唔单只要为明哥、长毛报仇,更要为所有被老鬼操控、摆布嘅人,讨返个公道!
那种情绪,像毒火一样烧着我,令到我坐立不安。我开始在间细房里疯狂噉做俯卧撑,打空拳,用尽一切方法消耗体力,等自己唔好胡思乱想。汗水浸湿件衫,伤口隐隐作痛,但系只有肉体嘅痛苦,先可以暂时压住心里面嘅狂躁。
直到昨晚,深夜。
我正靠在墙边假寐,口袋里那个一次性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唔系信息,系来电!一个完全陌生嘅号码!
我心脏猛地一抽,瞬间清醒,按下接听键,放到耳边,没出声。
电话那头,传来一把经过处理、听不出男女嘅电子音,语速极快:“目标司徒文,急性阑尾炎,入院。玛丽医院,外科病房,七楼,单人房702。身边有四个贴身保镖,两个喺门口,两个喺房内。医院有佢哋嘅人,但今晚换班,有十五分钟空隙。行动时间,凌晨三点。工具,喺你张床底下。”
“嘟…嘟…嘟…”
电话挂断了,干脆利落。
我握着手机,手心渗出冷汗。机会!终于来了!司徒文呢只老狐狸,竟然在呢个时候病了入院!天赐良机!虽然明知可能系个陷阱,但系呢个险,必须冒!
我立刻趴下身,摸索床底。果然,在一堆灰尘里面,摸到一个用黑色胶袋包住嘅长条形硬物。扯出来,打开胶袋,里面系一把黝黑无光、刀身狭长嘅军用匕首,冰凉梆硬,散发着死亡嘅气息。另外,还有一套深蓝色嘅护工制服同一张仿制嘅医院工牌。
陈国忠嘅人,果然有办法。
我检查下匕首,锋利无比。换上护工制服,竟然有几分合身。望住镜子里面那个面色苍白、眼神凶狠嘅“护工”,我嘴角扯出一丝冰冷嘅弧度。
凌晨两点四十五分。我像一道影子,悄无声息噉溜出唐楼,融入香港深夜嘅街道。街上静悄悄,只有偶尔飞驰而过嘅的士同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嘅灯光。我压低帽檐,快步疾行,朝住玛丽医院嘅方向走去。
心跳得像打鼓,但是头脑却异常冷静。过肩龙嘅感知提升到极致,耳朵捕捉着周围一切细微嘅声响。睚眦嘅凶性在血液里奔腾,渴望住即将到来嘅杀戮。背后嘅关公,那股肃杀之气愈发浓烈,像一团无形嘅火焰,包裹住我全身。
玛丽医院灯火通明,但系深夜嘅门诊大厅显得有啲冷清。我低着头,凭着工牌,混入了医护人员通道,直接走向消防楼梯。电梯太显眼,容易被人留意。
一步,两步……我沿着冰冷嘅水泥楼梯向上爬,脚步声轻得像猫。七楼,外科病房区。走廊里灯光昏暗,静悄悄,只有护士站隐约传来低声交谈同仪器嘅滴答声。
我深吸一口气,调整下呼吸,像普通护工一样,推着一架喺楼梯口揾到嘅空嘅仪器车,低头走向702病房。
病房门口,果然站着两个穿着黑西装、身形健硕嘅男人,眼神警惕地扫视着走廊。见到我推车过来,其中一人上前一步,拦住我。
“做咩嘅?”佢语气生硬。
我抬起头,露出一个疲惫而谦卑嘅笑容,晃咭下手中嘅工牌:“阿Sir,换床单同收垃圾嘅。夜班安排。”
那个保镖眯起眼,仔细睇咭下我嘅工牌,又打量咭下我推嘅车,似乎冇发现破绽,挥挥手:“快啲!”
“多谢阿Sir。”我点头哈腰,推开车门,闪身入内,反手轻轻带上门。
病房里,灯光比走廊更暗。一张病床靠窗摆放,司徒文就躺在上面,面色苍白,闭着眼,似乎睡熟了。床头挂着点滴,旁边嘅监护仪器发出规律嘅轻响。床尾嘅沙发上,坐着另外两个保镖,一个在打瞌睡,一个在玩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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