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婆是村里最年长的神婆,已经九十多岁,很少出门了。公公亲自去请,好不容易才把老太太请来。
陈婆看了看杜娟的状况,摇头叹气:“晚一步就救不回来了。这是被阳间路上的‘中间人’盯上了,要找个替身呢。”
她让周强准备了一些法器,在杜娟床边做法。过程中,杜娟又哭又笑,力气大得惊人,三个男人才按住她。
法事做到一半,突然刮起一阵阴风,吹灭了所有蜡烛。黑暗中,传来女人的哭泣声。
陈婆不慌不忙,点燃一盏油灯,口中念念有词。哭声渐渐远去,杜娟也安静下来,昏睡过去。
“暂时没事了。”陈婆对周强说,“但根源未除。明天正午,你们要去阳间路路口烧纸祭拜,安抚那些孤魂野鬼。”
第二天正午,周强带着祭品来到阳间路路口。按照陈婆的指示,他点燃纸钱,恭敬地祭拜。
纸钱燃烧的烟雾中,周强似乎看到了许多模糊的人影,在路的另一端若隐若现。他不敢细看,匆匆完成仪式就回家了。
从那以后,杜娟慢慢恢复了正常,但性格变得沉默了许多,再也不像从前那样爱说爱笑。
夫妻俩提前返回了城里。临走那天,杜娟最后望了一眼阳间路。阳光下,那路依然蜿蜒曲折,两旁野花盛开,看起来平凡无奇。
但她知道,在那看似平常的表象下,隐藏着另一个世界的秘密。有些路,活人是不该走的;有些面,活人是不该见的。
回到城市后,杜娟几乎不再想起周家坳的经历。直到三个月后,她发现自己怀孕了。
夫妻俩欣喜若狂,第一时间打电话回老家报喜。公婆高兴之余,却语气犹豫地提醒:“记得定期做检查,特别是...看看孩子是否一切正常。”
杜娟心里咯噔一下,想起了阳间路上的经历。
孕期的日子平淡而幸福。杜娟辞去工作,安心养胎。周强每天早早回家,陪妻子散步,给宝宝讲故事。
一切似乎都很完美,除了一点——杜娟总做同一个奇怪的梦。
梦中,她走在一条雾蒙蒙的路上,路两旁开满血红的花。一个穿红衣的女人背对着她,怀里抱着什么。每当杜娟想要靠近看清时,就会惊醒。
随着孕周增加,梦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杜娟不敢告诉丈夫,只能自己默默承受。
产检显示胎儿一切正常,杜娟稍稍安心。但就在预产期前一周,她再次梦到了那条路和那个红衣女人。
这次,女人转过身来,怀里抱着一个婴儿。婴儿长得白白胖胖,十分可爱,但眼睛却像纽扣一样毫无生气。
女人微笑着开口:“妹子,这是你的孩子吗?真可爱...要不要跟我换?我的孩子更乖哦...”
杜娟惊叫着醒来,发现床单已被羊水浸湿——她要提前生产了。
生产过程异常顺利,不到两小时,婴儿就出生了。是个男孩,哭声洪亮,四肢健全。
但当护士把婴儿抱到杜娟面前时,她的心沉到了谷底——孩子的眼睛,和梦中那个婴儿一模一样,空洞得不像活人的眼睛。
更可怕的是,婴儿的右手紧紧攥着,护士怎么掰也掰不开。
杜娟颤抖着伸出手,轻轻触碰婴儿的小手。令人惊讶的是,那小手自动张开了,掌心里是一瓣枯萎的血红色花瓣——像极了梦中路旁的那些花。
周强高兴地围着孩子转,没注意到妻子惨白的脸色。杜娟默默收起那瓣花,什么也没说。
出院回家后,孩子表现得和正常婴儿无异,除了那双过于安静的眼睛。他不哭不闹,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醒来就睁着大眼睛四处看。
杜娟尝试过各种方法,都无法引起孩子的注意。那眼神不像婴儿的好奇,更像是一种...观察。
一天晚上,杜娟起夜喂奶后,突然听到婴儿房传来轻微的笑声。她悄悄走过去,推开门缝一看——孩子正坐在婴儿床里,对着空无一人的角落咯咯笑,仿佛有人在逗他玩。
杜娟吓得倒退一步,撞到了身后的架子。响声惊动了孩子,他转过头,用那双空洞的眼睛看着母亲,突然开口说出了一个清晰的词:
“路。”
杜娟几乎晕厥。这怎么可能?一个不到一个月的婴儿怎么会说话?
接下来的日子,孩子再也没开过口,但杜娟心中的不安与日俱增。她开始仔细观察孩子,发现他经常对着空气笑,小手似乎在空中抓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有一次杜娟不小心划伤手指,血滴落在桌上。孩子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伸出小手朝着血迹的方向,喉咙里发出渴望的咕噜声。
杜娟终于忍不住,把一切告诉了周强。出乎意料,周强没有嘲笑她,而是沉默良久,然后说:“我也发现了些奇怪的事...每次我抱他,他都扭过头,好像不喜欢我。但有一次我穿了件红衣服,他突然就笑了,伸手要抱...”
夫妻俩面面相觑,心中都有了可怕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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