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三岔驿,按照玄机子的指引,潘二郎与周小娟一路向南,避开大路,专走偏僻小径。数日后,一片赤红色为主色调的宏伟建筑群出现在视野尽头,依山傍水,气势森严。高耸的旗杆上,一面绣着展翅欲飞朱雀神鸟的大旗迎风猎猎——正是朱雀府所在。
越是靠近,空气中弥漫的灼热气息便越是明显。并非天气炎热,而是整个朱雀府似乎都笼罩在一种独特的火属性元气场中,与周小娟修炼的赤炎焚脉经隐隐呼应。府墙高厚,守卫皆是身穿赤甲、眼神锐利的精锐武士,盘查比三岔驿更为严格。
周小娟亮出代表府主义女身份的赤玉朱雀令,守卫验看无误后,神色立刻变得恭敬,但看向潘二郎和他怀中青黛的目光,依旧带着审视与疑惑。一人快步入内通报。
不多时,一位身着锦缎华服、气质雍容的中年美妇在一众侍女护卫的簇拥下快步迎出,人未至,声先到:“我的儿!你可算回来了!”正是朱雀府主夫人,周小娟的义母张梦函。
她一把拉住小娟的手,上下打量,眼中满是关切与心疼:“瘦了,也憔悴了!在北边定是吃了不少苦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言语真切,情意流露。
小娟见到义母,冰冷的神色也柔和了几分,低声道:“让义母挂心了。”
张梦函的目光随即落在潘二郎身上,带着审视与探究:“这位是……?”她早已收到风声,知道小娟并非独自归来。
小娟按照事先与二郎商定的说辞,平静答道:“这位是潘壮士,在北地多亏他出手相助,女儿才能脱险。他……是中域人士,遭了变故,携幼女流落至此,女儿便带他回来,望府中能给个安身之所。”她并未点破二郎身份,只以“潘壮士”相称。
张梦函何等人物,目光在二郎身上扫过,见他虽风尘仆仆,衣衫褴褛,但身姿挺拔,气息沉凝,尤其一双眼睛深邃有神,绝非凡俗。怀中女童更是粉雕玉琢,不似寻常人家孩子。她心中已有计较,面上却不露分毫,笑道:“既是小娟的恩人,便是我朱雀府的贵客。快请入府歇息!”
朱雀府内部更是气象万千,亭台楼阁无不精致,回廊庭院间随处可见修炼赤炎功法的子弟,空气中元气活跃。张梦函将二人安置在一处幽静雅致的客院,吩咐下人好生伺候,便带着小娟匆匆离去,显然是去禀报府主赵仁。
果然,傍晚时分,有仆从来请潘二郎,称府主设宴,为义女接风,并感谢贵客援手之恩。
宴设在一处暖阁,灯火通明。主位上端坐一人,年约五旬,面容清癯,双目开阖间精光隐现,不怒自威,正是朱雀府主赵仁。他身旁坐着张梦函,下首则是周小娟。另有几位府中长老、核心子弟作陪。
宴席看似融洽,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赵仁放下酒杯,目光看似随意地落在潘二郎身上,笑道:“潘壮士气度不凡,不知师承何处?在北地又是如何与小女相遇的?”
话语平和,却暗藏机锋。这是在盘底了。
潘二郎早有准备,从容答道:“在下山野之人,偶得些许粗浅养生之法,谈不上师承。在北地雪原狩猎时,恰遇小娟姑娘被狼群围困,出手相助,而后又一同遭遇风雪迷途,互相扶持,才侥幸生还。”他言语谦逊,将惊心动魄的经历轻描淡写带过,并将相遇归于巧合。
赵仁眼中精光一闪,笑道:“壮士过谦了。能在那极北苦寒之地生存,岂是寻常猎户可为?更何况……”他话音一顿,语气微沉,“壮士身上,似乎有一股非同寻常的气息,中正平和,却又深不可测,绝非‘粗浅养生之法’所能及。”
此言一出,暖阁内气氛顿时一凝。几位长老的目光也锐利起来,锁定二郎。周小娟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紧。
潘二郎心知这是试探,也不慌乱,运转大自在心经心法,将初成的先天一炁内敛于丹田,周身气息愈发平和,微笑道:“府主谬赞。或许是北地风雪磨砺,让在下心性沉静了些许。”
赵仁哈哈一笑,不再追问,转而举杯:“无论如何,壮士援手之恩,赵某感激不尽。请满饮此杯!”
然而,就在二郎举杯饮酒的刹那,坐在赵仁下首的一位红脸长老,看似无意地将手中一枚火玉核桃“失手”跌落。那核桃并非凡物,乃是凝聚精纯火元气的宝物,落地瞬间,竟“嘭”地一声轻响,爆开一团炽热气流,直扑二郎面门!
这看似意外,实则是蓄意试探!要逼他显露真功夫!
电光火石之间,潘二郎瞳孔微缩,却并未闪躲或运功相抗。只见他周身三尺之内,空气仿佛水面般微微一荡,那团炽热气浪撞入这无形力场,竟如泥牛入海,悄无声息地消散于无形,连他的一片衣角都未掀起!
混元先天一炁·纳元归虚!
虽只是初成,但一炁功化解、包容万物的特性已初显端倪!
暖阁内瞬间寂静!落针可闻!
那红脸长老脸色一变,赵仁眼中更是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精光!他身为朱雀府主,见识广博,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而高明的化解手法!不显山不露水,却将精纯的火元气消弭于无形!此子修为,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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