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的瓦片漏风,冷得像有人拿刀片往里刮。千羽灵盘腿坐在蒲团上,嘴里含着半颗没咽的洗髓丹,舌尖被药粉磨得发麻。她刚把最后一撮毒囊粉末混进血里,经脉突然一抽,一股滚烫的气流从丹田炸开,直冲脊椎。
千羽灵吐出丹药残渣,吐了口带血的唾沫。
“这玩意儿是拿石灰泡过的吧?”千羽灵低声骂了一句,抬手抹掉嘴角的血丝,低头看自己手臂。皮肤底下浮起一层暗红纹路,像活虫在爬,越往心口走颜色越深。
门外传来脚步声。
不是一个人。
千羽灵没抬头,只把剩下半颗丹药碾成粉,拍进伤口。血刚渗出来,就被那股热劲蒸成淡粉色雾气,绕着手臂盘旋上升,在空中凝成一道扭曲的符文。
庙门被人一脚踹开。
三个人影堵在门口,领头的举着照灵镜,镜面刚照到她锁骨下的红痕,咔的一声裂了条缝。
“朱砂灵根?”那人声音发颤,“还没死绝?”
千羽灵咧嘴一笑,露出沾血的牙:“你们天剑宗现在收破烂都收活体了?”
话没说完,千羽灵猛地掀开衣襟。赤红灵气轰然外放,门槛上的青砖瞬间烧红,裂开蛛网状的纹路。照灵镜炸成碎片,飞溅的残片割破其中一人脸颊,血还没滴地,就在空中烧成了黑烟。
第二个人拔剑,剑刚出鞘,她已经跃起,发尾扫过地面,砖石起火,火线如蛇般窜向对方脚底。
那人跳开,却忘了身后还有同伴。火舌缠上第三人的靴子,烧穿皮革,烫得他惨叫一声,手一抖,飞刀脱手。
千羽灵伸手一抓,刀柄稳稳落进掌心。她反手一甩,飞刀钉入第二人肩胛,力道之大,直接把他钉在了墙上。
“你们不是要夺灵根么?”千羽灵踩着燃烧的门槛往前走,每一步落下,地面都泛起红光,“来啊,我教你怎么取——从哪边下刀不疼?”
剩下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掐诀。
一道金光从袖中飞出,另一人掌心燃起幽蓝火焰。
千羽灵冷笑,抬手按在胸口。朱砂纹路瞬间蔓延至整条手臂,她将灵气压进掌心,猛地拍向地面。
轰!
整座破庙的地基塌了半边,火浪从裂缝中喷出,夹杂着赤红晶体碎屑,像熔岩里的沙砾。两人被气浪掀翻,滚出三丈远,其中一个爬起来时,脸上已被朱砂结晶划出数道血口。
她没追。
只是站在火光中央,呼吸渐渐平稳。那股逆冲的灵气终于被驯服,顺着经脉归入丹田,化作一团稳定的热源。
千羽灵低头看手。
指尖透出的红光不再闪烁,而是稳定地跳动,像心跳。
“成了。”千羽灵自语,抹了把脸,掌心留下一道红痕。
庙外风更大了。
千羽灵刚想捡回掉落的外袍,一道寒气从背后袭来,逼得她本能侧身。冰刃擦着耳际掠过,钉入神像额头,整尊泥像瞬间结霜。
龙枭站在门口,剑匣贴背,盲瞳映着火光,像是两团跳动的红炭。
“你再晚来一步,我就拿他们试药了。”千羽灵喘着气,把刀插进腰带。
夜琛没回应,只从储物戒里取出一件叠得整齐的衣裳,抛了过来。
千羽灵接住,入手冰凉,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衣料薄如蝉翼,泛着珍珠般的光泽,边缘绣着细密的银丝纹路。
“鲛绡衣?”千羽灵挑眉,“你从哪挖出来的?坟里?”
“能保命。”夜琛说。
千羽灵哼了一声,抖开外袍套上。刚系好领扣,胸口猛地一闷,像是被人拿铁箍勒住。丹田里的朱砂灵气撞上衣内某层屏障,竟被硬生生弹了回来。
“封印太狠了。”她踉跄一步,扶住墙。
龙枭上前半步,手扶在她后腰,力道不重,却稳住了她重心。
“领口。”夜琛说。
“又来?”千羽灵瞪他一眼,还是伸手扯开衣襟。
内衬上缝着一张血色阵图,符文排列诡异,中央一点朱砂色,正对着她心口位置。她用指尖碰了碰,整件鲛绡突然变得透明,贴在皮肤上,像第二层皮。
而她皮下的朱砂纹路,竟与阵图完全重合。
“这玩意儿谁穿过的?”千羽灵声音低了,“冰棺里那个?”
龙枭没答,只抬起手,指尖划过衣料上一道浮雕纹路。那纹路蜿蜒如链,最终绕成一个闭合的环。
“锁魂链。”千羽灵认出来,“你给我穿的是祭品的衣服?”
“能藏魂七日。”夜琛终于开口,“你现在就是魂不稳。”
她冷笑:“所以你是怕我死了,没人替你挡灾?”
夜琛没接话,只退后一步,剑匣轻震,像是在提醒什么。
千羽灵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笑了:“行,算你有良心。不过下次送礼,能不能挑件不带诅咒的?比如暖和点的袄子?”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破空声。
五道剑光划破夜空,呈扇形包围破庙。
为首那人脚踏火云,落地时震起一圈热浪:“朱砂灵根现世,交由执法堂处置,可免一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