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御花园的方向传来韩信的呼喊:“这里有发现!”
众人赶去,只见御花园的桃林,根系周围的泥土不再是黑色,而是不断渗出粘稠的、暗红色的液体,如同鲜血,滋养着上方开得越发妖异的桃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铁锈味和…一种奇异的、类似火锅底料的辛辣香气。
“证据埋在花下,”韩信指着几处明显被翻动过的土壤,“但…下面不止有证物。”
他引着众人走向桃林边的一条小径。这条小径平日并无异常,此刻却覆盖着一层光滑如镜的薄冰,在血色桃花的映照下,反射着诡异的光。
“我称其为‘溜冰背水阵’,”韩信难得地开了个玩笑,试图缓和气氛,但他苍白的脸色出卖了他的紧张。他率先踏上冰面,身形飘逸,如同表演般滑出几个流畅的弧线,试图探查对岸。
然而,就在他滑行到冰面中央时,异变陡生!
冰面之下,并非倒映着他们此刻的身影,而是显现出一些模糊的、扭曲的剪影——
韩信的剪影,胸腔的位置空空如也,缺失了一颗跳动的心脏。
项羽的剪影,那仅存的、力能举鼎的手臂,也齐肩而断。
刘邦的剪影,面部一片空白,没有五官。
甚至嬴政的剪影,那麒麟袍的纹路如同活物般缠绕收紧,仿佛要将他窒息。
“这是什么?!”萧何的算盘珠差点脱手。
“未来的…尸体?”张良的声音干涩。
韩信显然也看到了自己缺失心脏的影子,他身形一个踉跄,险些真的在冰面上摔倒,连忙稳住,动作僵硬地挥舞手臂,像是在指挥一场混乱的交通,场面一时有些滑稽,却无人能笑出声。
“砰——咚!砰——咚!”
更鼓的方向,再次传来声响。不是敲击声,而是如同心脏跳动般的、沉重而规律的搏动声。与冰面下那些不祥剪影的脉动,诡异地同步着。
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上每个人的心脏。他们必须在无法宣泄情绪(流泪)的情况下,面对可能预知的、凄惨的未来。
时间在压抑和恐惧中流逝,更鼓如同催命符,一下下敲打在人心上。竹简上的金句,字迹已经黯淡了大半,鬼笑声越来越密集,仿佛无处不在。
当卯时的更鼓即将敲响前,冰面上的剪影骤然变得清晰,并且…活了!
尤其是韩信那个“缺心”的剪影,它猛地从冰面中挣脱出来,如同一道漆黑的流影,直扑向一直懵懂地站在边缘、抱着布老虎的模糊轮廓——那是几乎已被完全遗忘,只剩下一个“哭脸轮廓”的阿桃!
“它的目标是把‘被遗忘’这个状态,彻底转嫁给阿桃!”张良瞬间明悟,他手中的诗卷疯狂书写,试图用文字构筑屏障,但诗卷的长度却在飞速缩短。
项羽怒吼一声,玄铁重甲爆发出惊人的气势,独臂挥拳,砸向那黑影,拳风撕裂空气,却如同击中虚无。
韩信试图布阵困住自己的影子,但那“缺心剪影”对他的战术了如指掌,总能轻易避开。
刘邦的rap早已没了调子,只剩下焦急的呼喊,他的直播玉简记录着这一切,却无法传递出那份窒息的绝望。
萧何的算盘珠撒了一地,珠子弹跳着,最终排成了“平账”二字,却始终缺少最关键的那一颗,无法圆满。
“不能哭…绝对不能…”嬴政能感觉到麒麟袍下的“防哭纸尿裤”(一种针对诅咒的炼金防护道具)在发烫,诅咒的力量在加剧。他强迫自己冷静,目光扫过全场,最终定格在那不断搏动的更鼓和冰面的剪影上。
“记忆…影子…被遗忘…”他脑海中灵光一闪,“记忆管理局的残党…他们擅长操控的不正是这些吗?”
就在这时,张良诗卷上最后一笔墨迹落下——“你别走”。三个字落在沾染了血水的雪地上,瞬间被融化、冲刷,露出了雪下早已被人用血写就的字迹:
“记忆管理局残党——影子赫米斯”
“赫米斯!”嬴政厉声喝道,“现身吧!玩弄影子与遗忘的懦夫!”
冰面上,韩信的“缺心剪影”停止了动作,发出了一阵扭曲、非男非女的怪笑,它的形态开始凝聚,变成一个穿着复古官员服饰、面容模糊不清,唯独胸口有一个巨大空洞的身影。
“不愧是…首席冕下。”赫米斯的声音如同无数碎片摩擦,“没错,我就是最后一个‘记忆修剪师’。我们被时代抛弃,被你们的新秩序遗忘!既然‘被遗忘’如此痛苦,那就让这个女孩,这个本就微不足道的‘0.0000001%’,来替我承受吧!”
它张开影子构成的双臂,再次抓向阿桃。阿桃怀中的布老虎发出微弱的呜咽。
“阻止他!”项羽咆哮,重甲轰鸣前冲。
“怎么阻止?我们不能哭!诅咒…”刘邦急得跳脚。
“无泪…便无情吗?”嬴政喃喃自语,他看了一眼怀中布老虎那纯真的眼神,又看向身边这些虽然少年形态,却背负着沉重过往与未来的“逆臣”们。刘邦的耍宝,项羽的勇猛,韩信的谋略,萧何的严谨,张良的智慧…还有章邯、王离那些在远方守护联邦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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