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的黑暗,混杂着岩石粉尘与蚀纹液残留的刺鼻气味。骊山地底深处,空间崩塌形成的乱石堆深处,时间仿佛已经凝固。
“咳…政哥…你他娘的可算有点人样儿了…”
刘邦嘶哑的声音在狭小的缝隙里响起,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依旧未消的疲惫。他靠在一块冰冷的巨石上,右腿不自然地伸直着,脚踝处被蚀纹锁链缠绕过的地方,依旧是一片不祥的青黑色,麻木中带着针扎似的刺痛。他手里攥着半块不知从哪个角落翻出来的、硬得能崩掉牙的麦饼,有一下没一下地啃着,目光却紧紧盯着对面。
对面,嬴政盘膝而坐,双目微阖。那点自他眉心浮现的乳白色微光并未消失,而是如同呼吸般缓缓明灭,将他周身笼罩在一层薄薄的、温暖的光晕之中。他原本苍白如纸的脸色已然恢复了些许血色,气息平稳悠长,仿佛沉入了某种深层次的定境。他身上那件绣有星纹暗纹的联邦制式劲装破损严重,沾满污迹,但脊背依旧挺得笔直,如同风暴过后依旧屹立的山岩。
“喂,你说…咱们这算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呢?还是刚出狼窝,又入虎口?”刘邦啃着麦饼,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像是在问嬴政,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他习惯了用这种市井的唠叨来对抗这令人窒息的寂静和未知的恐惧。
嬴政没有回应,他此刻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意海深处。
那一点源枢灵性融入他的星冕本源后,并未立刻带来磅礴的力量,而是如同一位最耐心的老师,开始向他展现一段段被尘封的、关于能量本质的古老知识。他“看”到了源纹纪元的光影,看到了源枢与暗纹如同阴阳双鱼般相互依存、又相互对立的本质,看到了星陨之战的惨烈,也看到了后世星纹体系是如何从残缺的源枢之力中演变、简化而来…
这些知识浩瀚如烟海,冲击着他固有的认知。他明白了为何暗纹能如此克制星纹——因为星纹本就是源枢的不完整形态,而暗纹,则是直指源枢对立面的、更为本质的规则力量。想要对抗,乃至战胜暗纹,要么彻底补全、升华星纹,使其回归甚至超越源枢的完整形态;要么…找到那光暗同源、阴阳互济的真正平衡点。
这条路,漫长而艰难,但至少,不再是绝对的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嬴政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少了几分以往的绝对威严,多了几分洞悉本质的沉静与沧桑。他眉心的微光渐渐隐去。
“醒了?”刘邦立刻凑了过来,把剩下那小半块麦饼递过去,“喏,最后的口粮,凑合垫垫。他娘的,这地方连只耗子都没有…”
嬴政没有接麦饼,而是看向刘邦那肿起的脚踝,眉头微蹙:“你的伤…”
“死不了!”刘邦满不在乎地摆摆手,龇牙咧嘴地活动了一下伤腿,“就是有点麻,使不上劲。倒是你,刚才那光…怎么回事?感觉你跟变了个人似的。”
嬴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感受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低声道:“此地不宜久留。蚀枢会绝不会放过我们,尤其是…我。”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与那被夺走的碎片之间,似乎还存在着一丝极其微弱的、源自那点灵性的联系。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细微、却带着明显恶意的能量波动,如同水纹般从上方岩石层渗透下来!同时,隐约传来了挖掘和交谈的声音!
“…掘地三尺…也要找到…”
“…纹主有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尤其是那个嬴政…始祖感应到他体内有异常…”
是蚀纹卫!他们果然找来了!而且听声音,距离他们藏身之处已经不远!
刘邦脸色一变,下意识地就要去摸他那不知所踪的环首刀。嬴政却猛地抬手制止了他,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周围复杂交错的石缝。
“不能硬拼,也不能坐以待毙。”嬴政的声音压得极低,“跟我来!”
他凭借刚刚获得的对能量流动的细微感知,以及身为重生者的敏锐直觉,拉起刘邦,忍着身体的虚弱和刘邦脚踝的不便,如同两道幽灵,悄无声息地钻入了一条更加狭窄、更加隐蔽的岩石裂缝深处。那里残留着之前空间崩塌时产生的混乱能量流,恰好能干扰大部分能量探测。
他们刚刚藏好,几道身着灰黑色暗纹布衣的身影,就伴随着浓郁的蚀纹液气味,出现在了他们刚才停留的地方。为首的,正是左眉骨有着三道横向蚀纹刺青的阿九。他右手戴着露指皮质手套,警惕地扫视着周围,腰间挂着的银色针管在黑暗中反射着幽光。
“奇怪…刚才明明感觉到这里有微弱的能量残留…”一名蚀纹卫疑惑道。
阿九蹲下身,用手指沾了点地上的尘土,放在鼻尖嗅了嗅,又用那缝有微型暗纹导管的手套掌心感应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有活物气息…还有一丝…很奇怪的、纯净的能量波动…分头搜!注意能量干扰强的区域!”
蚀纹卫们分散开来,开始用各种手段探查。其中一人,甚至朝着嬴政和刘邦藏身的裂缝方向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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