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砚凛在明曦宫待了一会儿,去了大理寺亲审囚犯。
大理寺内堂。
“狗东西!敢在俺眼皮底下玩火?给老子把火折子扔了!”
熊猛统领一手一个拎进两个灰头土脸的小太监,像拎两只哆嗦的小鸡崽。
其中一个挣扎时衣领扯开,露出内衬一角绣着的夏家商号标记。
长孙衍将军眼尖,一把扯下他腰间挂着的黄铜牌子,嗤笑:
“永丰仓的出入腰牌?夏家的手,伸得可真够长!”
另一个吓得腿软,被熊猛蒲扇大的手一捏,杀猪似的嚎起来:
“是、是青画姑娘!她说烧了仓里的旧账本,就能保夏妃娘娘平安!陛下饶命啊!”
这时傅玄从外面快步进来,怀里紧紧抱着个边角被火燎焦的紫檀木盒。
“主子,抢出来了!再晚一步就得化成灰!”
傅玄打开木盒,几本账册完好无损。
上面清清楚楚记着夏家商号与北狄隆昌记的粮草马匹交易,时间数量分明。
最后一页,赫然是夏妃兄长夏文栋的亲笔签名。
郗砚凛仔细看着账册上的数字:
“私通外邦,倒卖军粮。倒是省了朕追查那三十万两军饷的功夫。”
大理寺卿蔺景辞适时接话:
“陛下,狼牙关失窃的饷银,正是通过这条线流入北狄,换取他们对夏家走私商队的庇护。”
长孙衍气得一脚踹在瘫软的太监王顺身上:“夏妃自己找死还要拉垫背的!你们这些蠢货也敢烧证物?”
郗砚凛合上账册:“打入天牢,严加看管。蔺卿,此案一查到底,无论涉及何人。”
消息传到明曦宫时,墨书快步进来:“娘娘,永丰仓的账册抢出来了,还逮住夏妃派去放火的人。”
“嗯。”蔺景然头也没抬,握着阿瑞的小手纠正笔划。
春桃忍不住担心:“娘娘,外头都说陛下动了真怒,会不会……牵连太广?”
“该担心的不是我们。夏家是自己走上绝路。陛下要的是整顿纲纪,不是血流成河。”
此时,皇后身边的扶月来了。
“皇后娘娘新得了上好的顾渚紫笋,请颖妃娘娘过去品茶,顺便手谈一局解闷。”
凤栖宫里,皇后对着棋盘上一片胶着的局面皱眉,见蔺景然来了连忙招手:
“快来帮本宫看看,这局死棋还有救没?”
蔺景然端详片刻,拿起起一枚白子轻轻落下:“娘娘看,黑子只顾着围剿,却忘了自家根基早被蛀空。贪心不足,反倒把烂根子全刨出来了。”
皇后笑道:“还是你眼毒。说说,大理寺这出戏,你早料到了?”
“不过是有人自己在悬崖边跳舞,拦都拦不住。
夏妃若肯安分待在她的猗兰殿,或许还能苟活。
她偏要铤而走险,岂不是催着阎王收人?”
皇后叹道:“夏家一倒,她在宫里就没了倚仗。狗急跳墙罢了。”
这时郗砚凛走了进来,看见蔺景然时脚步微顿:“你也在。”
“臣妾给陛下请安。”
皇后笑道:“陛下来得正好,新进的荔枝甜得很,尝尝?”
郗砚凛刚坐下吃了两颗荔枝,柳七就捧着个锦盒进来:
“陛下,夏妃递了牌子,说是有要紧物件呈献……
盒子里是那支金累丝步摇,旁边纸笺上字迹潦草:
‘臣妾万死!兄长所为实不知情!求陛下念在旧情……’”
郗砚凛冷笑:“旧情?她母家私售军粮时,给她维修宫殿时,可曾想过旧情?
传旨:褫夺夏妃位分,打入冷宫非死不得出。夏氏一族涉案者,依律严惩。”
柳七领命退下。
皇后轻轻摇头:“终究是走到这步了。”
蔺景然默默喝茶。这深宫里,多少人被欲望织成的网困住,挣不脱也放不下。
郗砚凛又道:“张德海,去传旨,蔺景辞查案有功,赏银千两,蜀锦五十匹。长孙衍护持得力,擢升一级,赐百金。”
“臣妾代家弟谢恩。”
蔺景然明白这是帝王对蔺家的安抚,也是对她本人的认可。
蔺景然以阿瑞还小,需要她好好陪着长大。贵妃协理宫务繁忙,婉拒了郗砚凛要给她晋位贵妃的决定。
不过就算不晋位,皇后、明德妃、云贤妃和她至少面子上很和睦,至少都是表面姐妹。
妃位上的郑妃和智妃待遇也不比她蔺景然这个宠妃,她乐得清闲,懒得管贵妃要协力的那些繁琐的宫务。
阿瑞还小,安心护着他长大,以后的事等阿瑞长大再说吧。毕竟这前朝和后宫中,真的不争,也会遭人忌惮。
回宫路上,挽风欢快地说:“这下可清净了,看谁还敢害咱们!”
蔺景然垂眸:“傻丫头。这宫里什么时候缺过是非?倒下一个妃,自有别人盯着空位。咱们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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