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阿瑞迈着小短腿,在开满繁花的行宫小径上跌跌撞撞地追着一只色彩斑斓的凤蝶,嘴里兴奋地喊着。
“二哥!看!大蝴蝶!”
“阿瑞,慢些,当心摔着。”太子温声提醒。
不远处的一座精巧凉亭里,皇后与蔺景然对坐喝茶。
皇后看着追逐嬉戏的阿瑞和太子,尤其是太子难得显出几分孩童活泼的太子,眼中流露出欣慰之色。
皇后轻轻拨弄着茶盏,温和道:“阿瑞这孩子,就是活泼,有他在,煜儿显得开朗了些。”
蔺景然看着阿瑞,半真半假道:“他就是个皮猴子,精力旺盛得很。太子殿下沉稳持重,有兄长风范,是他该学的榜样。”
皇后目光悠远:“性子不同,各有所长。煜儿是太子,肩上担子重,本宫只盼他……能多有些这样松快的时刻。”
皇后和蔺景然闲聊着,阿瑞没追到蝴蝶,又噔噔噔跑回凉亭,一头扎进蔺景然怀里,小脑袋上还沾着几片草叶。
“母妃,蝴蝶飞走啦!”他撅着小嘴。
蔺景然好笑道:“什么要紧事,飞走了明天还会再来。”
阿瑞点点头,很快又被新的事物吸引。
他扭身跑到太子跟前,拉住太子的手:“二哥,我们去山里!捉兔兔!”
太子被阿瑞这突如其来的提议弄得一怔,下意识地看向凉亭里的皇后。
他是太子,言行举止皆有规矩,去山里捉兔子……似乎不太合宜。
皇后微微蹙眉,尚未开口,阿瑞却已经开始了他的“游说”。
他转向刚刚溜达过来的闲王郗砚策,伸出另一只小手抓住皇叔的衣摆:“皇叔,去!皇叔,跑得快!”
郗砚策正无聊地打着哈欠,闻言立刻来了精神:“捉兔子?这个主意好!本王最在行了!我知道后山哪儿有兔子洞,一逮一个准!”
阿瑞得到支持,他更加起劲,小脑袋转来转去,似乎在寻找什么。
恰巧看见郗砚凛带着张德海从另一条宫道走来,像是刚处理完政务。
阿瑞眼睛瞬间亮了,像看到了最大的救兵和玩伴。
他松开太子二哥和皇叔,像只小燕子般飞扑过去,一把抱住郗砚凛的腿,仰起小脸,奶声奶气地道:
“父父!最强!一起去!捉大大的兔兔!”
郗砚凛脚步一顿,低头看着挂在自己腿上、满眼期待闪着星光的阿瑞。
捉兔子?他登基以来,怕是已有十几年没听过这等邀约了。
凉亭里,皇后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些。蔺景然以袖掩唇,差点笑出声,她都能想象郗砚凛此刻内心的无奈。
太子看着阿瑞大胆的举动,眼中闪过一丝羡慕,却还是规规矩矩地站在原地。
闲王郗砚策看热闹不嫌事大,凑过来添柴加火:“皇兄,去吧去吧!您当年在东宫时,身手多利落!
正好也让承煜和阿瑞见识见识!再说了,深入体察行宫山野风貌,也是圣君所为嘛!”
阿瑞见父皇不说话,他抱着他父父的腿轻轻摇晃,奶声奶气道:
“父父……去嘛……阿瑞想看父父捉兔兔……父父最厉害了……”
郗砚凛被这小家伙磨得没辙,看着亭中含笑的蔺景然,又看看一旁虽然沉默但眼中隐隐也有些期待的太子。
最后落在一脸“你快答应吧”的弟弟身上。他沉默片刻,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胡闹。”他低声说了一句,弯腰将阿瑞抱了起来,算是默认了。
“好耶,二哥……皇叔……抓兔兔。”
太子惊讶地看向皇后。皇后看着陛下已然抱着阿瑞转身,只得无奈地笑了笑,对太子微微颔首。
太子脸上顿时绽开一个明亮的笑容,快步跟了上去。
蔺景然看着抱着阿瑞的皇帝、兴奋的闲王、步履轻快的太子,还有后面跟着的、想笑又不敢笑的侍卫太监,无奈地摇摇头。
皇后也站起身,走到她身边,望着儿子难得轻快的背影,轻声道:“这样,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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