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这行宫好是好,就是日子过得太舒坦,骨头都懒了。”
蔺景然看着外面被雨水洗过的青翠庭院,慢悠悠地打了个哈欠。
前几日看戏、游湖的热闹劲儿过去,骤然安静下来,倒觉得有些过于清闲了。
挽风在整理衣箱,闻言笑道:“娘娘若是觉得闷,不如去园子里走走?雨后的荷塘最是清新。”
蔺景然意兴阑珊地摆摆手,看着窗外不远处的一片竹林:“昨儿刚看过,罢了,去砍几根竹子回来。”
挽风一愣:“砍竹子?娘娘您要竹子做什么?”
蔺景然眼珠子一转:“自然是有用。去叫两个得力的小太监跟着。”
约莫一个时辰后,映月轩的小院里堆了不少粗细均匀的翠竹。
清风挽起袖子,拿着小刀,正对着地上摊开的图样比划,阿瑞围在她脚边,好奇地摸摸这根竹子,碰碰那节竹筒。
“母妃,做船船?”阿瑞仰着小脸问。
蔺景然捏捏他的小鼻子:“比船有趣,咱们做个能飞上天的。”
“飞上天?”阿瑞的眼睛立刻亮了。
正当母子俩对着竹子琢磨时,院门外传来一个带着笑意的清朗声音:
“哟,清风这是要改行当木匠了?需不需要帮手?工钱好商量!”
闲王郗砚策摇着他那把玉骨折扇,优哉游哉地踱了进来,一身月白长衫,在这雨后初晴的院子里显得格外风骚。
“皇叔!”阿瑞见到他,立刻抛弃了竹子抱住了他的腿。
郗砚策弯腰把阿瑞捞起来,走到那堆竹子前,用扇子指了指:“这是要做什么?瞧这阵仗。”
蔺景然头也没抬,继续研究着图样:“做个大风筝,大的。”
郗砚策眼睛一亮:“这个我在行啊!皇嫂你早说嘛!”
他把阿瑞放下,撸起袖子就凑了过来,拿起一根竹子掂量,“这料子不错,够韧。骨架得这么搭才稳……”
他竟是说得头头是道。两人一个提供思路,一个动手能力强,竟配合得颇为默契。阿瑞在一旁看得目不转睛,时不时递个工具,忙得不亦乐乎。
郗砚凛处理完上午的政务,信步走到映月轩时,看到他的弟弟和妃妃挽着袖子,蹲在地上摆弄竹子。
阿瑞像个小小监工,在旁边跑来跑去,脸上、瑞瑞手上都沾了灰,院子里堆满了竹篾和工具,几乎无处下脚。
“你们这是……”
郗砚凛站在院门口,微微蹙眉。
“皇兄!”郗砚策抬起头,脸上还沾着一道竹屑,笑得见牙不见眼,“来得正好!我们正给阿瑞做风筝呢,一会儿就能好!保准是行宫里头一份!”
阿瑞也跑到郗砚凛面前,举起手里一小截竹片,献宝似的:“父父,看!阿瑞做的!”
郗砚凛看着儿子亮晶晶的眼睛和脏兮兮的小手,又看看那一片狼藉的院子,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淡淡嗯了一声。
蔺景然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笑道:“陛下稍坐,马上就好。王爷手艺不错。”
郗砚策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一个巨大的、形似雄鹰的风筝终于做好了。
郗砚策拿着风筝,蔺景然牵着阿瑞,一行人来到行宫后山那片开阔的草坡上。
“皇兄,你也来帮忙拉着线!”郗砚策招呼着。
郗砚凛本想拒绝,但看着阿瑞期待的小眼神,还是走了过去,接过了其中一股线。
初夏的风正好,顺着山坡往上吹。几人一起跑动,那巨大的锦鲤风筝晃晃悠悠地升了起来,越飞越高,翱翔在湛蓝的天空中。
“飞起来啦!飞起来啦!”阿瑞在草地上蹦跳着,追着风筝跑。
蔺景然微微喘着气,抬头看着那越飞越高的风筝,感受着拂面的清风,心情也跟着飞扬起来。
她侧头看了一眼身旁的郗砚凛,他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紧握着线轴的手指微微放松,目光追随着空中的风筝,侧脸线条在日光下显得不那么冷硬。
郗砚策更是玩心大起,拉着线跑来跑去,试图让风筝做出各种动作,嘴里还嚷嚷着:“瞧见没!这才是本事!”
玩了好一阵,阿瑞跑累了,被嬷嬷抱着回去喝水休息。
郗砚策也收了风筝,凑到郗砚凛身边,压低声音:“皇兄,你看臣弟这手艺,是不是能抵了那宗人府的差事?”
郗砚凛瞥他一眼:“想得美。”
郗砚策立刻垮下脸。
蔺景然看着这对兄弟,忍不住轻笑。她走到郗砚凛身边,很抬手替他拂去沾在肩头的一小片草叶。
“陛下,下次我们做个更大的?”
郗砚凛还未回答,郗砚策已经抢着道:“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下回咱们做个大咸鱼风筝。”
郗砚凛淡淡开口:“你先把宗人府上月积压的卷宗整理完再说。”
郗砚策:“……” 他哀怨地看向蔺景然,用眼神控诉他皇兄的不近人情。
喜欢娘娘的佛系日常请大家收藏:(www.20xs.org)娘娘的佛系日常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