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蔺景然对镜理妆，指尖轻抚过唇上结痂的细小伤口。
"多嘴，你说……今日是去御书房伴驾好呢，还是去太液池喂鱼有趣？"
金架上的绿毛鹦鹉歪着头，绿豆眼转了转，学舌道："无趣！无趣！陪臣妾玩——！"
"噗嗤。"春桃忍不住笑出声。
"娘娘，您这伤……陛下昨儿个……"
"嗯？"蔺景然挑眉，"陛下龙威甚重，本宫一时不慎，磕着了罢了。"
镜中那双桃花眼漾起涟漪。伤口隐隐作痛，心却跃跃欲试。
阿瑞揉着眼睛走进来："母妃，您嘴嘴怎么了？"
蔺景然将阿瑞揽到身边："不小心碰着了。"
阿瑞踮起脚，对着伤口轻轻吹气："瑞瑞给母妃呼呼，不痛不痛。"
"我们阿瑞真乖。"
春桃抿嘴笑道："小殿下今日起得真早。"
"瑞瑞要去找父父！"阿瑞眼睛亮晶晶的，"给父父看新写的字！"
蔺景然心中一动："母妃带阿瑞去可好？"
"好！"
宸宿殿，郗砚凛正在批阅奏章。
张德海轻声通传："陛下，颖妃娘娘带着五殿下求见。"
郗砚凛笔尖微顿："宣。"
蔺景然牵着阿瑞走进来，规规矩矩行礼。
"陛下万福。"
"父父！"阿瑞举着描红本，"瑞瑞写了好多字！"
郗砚凛放下朱笔，将儿子抱起："给朕看看。"
阿瑞献宝似的展示描红本，小脸上满是期待。
郗砚凛仔细看过，颔首道："有进步。"
阿瑞得意地扬起小脸，注意到郗砚凛案头的琼花。
"父父也喜欢花花？"
郗砚凛瞥了蔺景然一眼："嗯。"
蔺景然浅笑上前："陛下昨日可还安好？"
"尚可。"
"臣妾新调了安神香，陛下可要试试？"
郗砚凛挑眉："今日倒殷勤。"
"臣妾一向体贴。"
郗砚凛：“……”
阿瑞扯着父亲的衣袖："父父，去喂鱼鱼？"
郗砚凛看看阿瑞期待的小脸。
"准了。"
太液池边，春水融融。
阿瑞兴奋地撒着鱼食："鱼鱼来吃！"
锦鲤簇拥而来，激起圈圈涟漪。
蔺景然站在郗砚凛身侧，轻声道："陛下看，那尾红白相间的，可像阿瑞描红本上的墨点？"
郗砚凛低笑："倒是会比喻。"
"臣妾实话实说。"
阿瑞跑过来："父父母妃看！最大的鱼鱼！"
郗砚凛弯腰将儿子抱起："嗯，看到了。"
蔺景然趁机凑近，在郗砚凛耳边低语："陛下今日气色好多了。"
"托你的福。"
"臣妾不敢当。"
阿瑞好奇地歪着头："父父母妃在说什么？"
"说你今日的字写得很好。"蔺景然笑着捏捏儿子的小脸。
喂完鱼，三人在园中散步。
阿瑞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不时回头催促。
"父父母妃快些！"
春光明媚，鸟语花香。
郗砚凛忽然开口："今日倒安分。"
蔺景然挑眉："陛下喜欢臣妾闹腾？"
"朕没说。"
"可陛下也没说不喜欢。"
郗砚凛瞥她一眼："强词夺理。"
"臣妾这是据理力争。"
阿瑞跑回来，拉住两人的手："父父母妃牵手！"
蔺景然顺势握住郗砚凛的手，指尖在他掌心轻轻挠了挠。
郗砚凛手指微蜷，却没有挣脱。
"陛下昨日说臣妾放肆，"蔺景然压低声音，"今日可还这么觉得？"
"变本加厉。"
"那陛下罚臣妾可好？"
"如何罚？"
"罚臣妾……日日来烦陛下？"
郗砚凛低笑："这算惩罚？"
"对臣妾来说是奖励。"
阿瑞仰着头："父父母妃在说什么悄悄话？"
郗砚凛将儿子抱起："说你母妃不乖。"
阿瑞立刻反驳："母妃最乖！"
蔺景然得意地挑眉："陛下听见了？"
"慈母多败儿。"
"陛下这是嫉妒。"
回到明曦宫，阿瑞还在兴奋地说个不停。
"父父喂鱼鱼了！"
春桃笑着应和："小殿下今日玩得可开心？"
"开心！"阿瑞用力点头，"父父母妃一起玩！"
蔺景然轻抚儿子头发："那阿瑞要更听话才是。"
"瑞瑞听话！"
晚膳时分，阿瑞破天荒多吃了一碗饭。
"瑞瑞要长高高，陪父父母妃玩！"
郗砚凛眼中带着笑意："慢些吃。"
用过晚膳，阿瑞早早睡下。
蔺景然轻声道："陛下今日可还批奏章？"
"自然。"
"那臣妾……"
"随你。"
蔺景然安静地坐在一旁看书。
偶尔抬头，见郗砚凛眉宇紧锁，劝道。
"陛下歇会儿？"
郗砚凛放下朱笔："你今日倒安静。"
"臣妾一向知进退。"
郗砚凛挑眉，"是么？昨日不知是谁说朕是笼中雀。"
蔺景然轻笑："陛下记性真好。"
"朕看你就是欠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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