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外脚步声近,张德海的声音隔着帘子响起:“陛下,边关八百里加急。”
郗砚凛立即松开手,神色恢复如常:“进来。”
蔺景然退到一旁,看着张德海呈上军报。郗砚凛展开扫了一眼,眉头微蹙。
“宣兵部尚书即刻觐见。”
他起身时看了眼蔺景然:“你先歇着。”便大步离去。
这一去便是整夜。次日清晨,蔺景然正在明曦宫的小花园里修剪一株兰草,薛才人兴冲冲地跑来。
“娘娘可听说了?昨夜北境粮草押运出了些岔子,好在有员副将临机应变,这才化险为夷。”
蔺景然剪下一片枯叶:“你消息倒是灵通。”
“巧的是,那位副将姓蔺...”薛才人压低声音,“可是娘娘的兄长?”
蔺景然放下花剪,净了手:“大哥在军中任职,具体事务我不清楚。”
薛才人还要再说,却被挽风拦住了:“薛才人,娘娘该用早膳了。”
果然午膳时分,郗砚凛来了。他神色比昨夜轻松许多,自顾自在她对面坐下。
“你大哥蔺景远,”他执起筷子,“这次押粮有功。”
蔺景然替他盛了碗汤:“皇上隆恩。”
他看她一眼:“你就不问问具体情况?”
“后宫不得干政。”蔺景然将汤碗推近些,“臣妾只关心这新来的江南厨子,合不合皇上口味。”
郗砚凛挑眉,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用过膳,他照例要下棋。今日落子却比平日慢,时不时看她一眼。
“朕打算给你大哥换个差事。”
蔺景然执白子的手停在半空:“皇上?”
“京畿卫缺个副统领。”他落下黑子,“你觉得如何?”
“臣妾以为,”蔺景然轻轻落子,“大哥资历尚浅,恐怕难当此任。”
郗砚凛轻笑:“你倒是谨慎。”
这时明德妃求见。她今日气色好了许多,是来谢恩的。
“父亲托臣妾多谢皇上昨日探望。”她奉上一盒药材,“这是父亲旧部从边关带来的雪莲,说是对头痛症有益。”
郗砚凛让张德海收下:“明老将军有心了。”
明德妃退下后,他忽然道:“德妃倒是沉得住气。”
蔺景然正在收棋子:“德妃姐姐向来明理。”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
晚间蔺景然在书房练字,春桃在一旁整理书册。
“听说大少爷要调任京畿卫了?”春桃欣喜道,“这下大少奶奶和小公子可算能安心了。”
蔺景然笔锋未停:“大哥的事,自有皇上圣断。”
挽风从外间进来,脸色不太好看:“娘娘,智妃娘娘方才在御花园设茶会,请了各宫娘娘,独独没请咱们明曦宫。”
蔺景然不以为意:“那不是正好清静?”
“可她们都在议论,说皇上要给大少爷升官,是因为...”挽风欲言又止。
“因为什么?”蔺景然搁下笔。
“说是因为娘娘...吹了枕边风。”
蔺景然轻笑:“由她们说去。”
这时张德海来了,身后跟着两个小太监,抬着个紫檀木箱子。
“陛下赏赐。”张德海笑眯眯地打开箱子,里面是整套的文房四宝,“说是给娘娘解闷用。”
挽风惊喜地发现,那砚台竟是罕见的洮河绿石。
蔺景然谢了恩,让春桃打赏。张德海临走前低声道:“陛下说,让娘娘不必理会那些闲言碎语。”
次日请安时,智妃果然话里有话:
“还是颖妃妹妹有福气,兄长这般得力,难怪皇上看重。”
蔺景然慢悠悠品茶:“智妃姐姐说笑了,皇上看重的是为国尽忠的将士,与臣妾何干?”
云贤妃忙打圆场:“是啊是啊,蔺副将年轻有为,该当重用。”
这时皇后出来了,众人忙起身行礼。
皇后目光在蔺景然面上停留片刻,温声道:“颖妃近日清减了些,可是天热食欲不振?”
蔺景然含笑应答:“劳娘娘挂心,臣妾一切安好。”
从皇后宫中出来,明德妃特意缓了一步:
“智妃近日与几位朝臣家眷往来频繁,你多留神。”
蔺景然微笑:“多谢姐姐提醒。”
午后忽然下起大雨。郗砚凛冒雨而来,发梢还滴着水。
蔺景然忙递上干布巾:“皇上怎么不让宫人撑伞?”
“几步路而已。”他注意到案上摊开的字画,“你在练字?”
“随手写写。”
他俯身细看,忽然道:“你大哥的事,朕已经下旨了。”
蔺景然研墨的手一顿。
“京畿卫副统领。”他语气平淡,“明日上任。”
她正要谢恩,他却指着字画上一处:“这一笔,力道稍欠。”
她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窗外雨声渐密,他的衣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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