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父!您听!儿臣做的柳笛!”阿瑞献宝似的举起那根小小的绿色笛子。
郗砚凛伸手接过,看了看那简陋却充满童趣的小玩意,放在唇边,微一运气。
一声清越悠远、远比阿瑞吹得响亮好听的笛音便流淌出来,竟还带出了几个简单的音阶。
阿瑞惊呆了,张大嘴巴:“父父……您也会吹柳笛?好厉害!”
蔺景然也有些意外,上前行礼:“陛下。”她没想到皇帝连这个都会。
郗砚凛将柳笛递还给儿子,淡淡道:“幼时在宫外……见过。”
蔺景然猜想,或许是幼年随先帝巡幸或是在潜邸时的经历?
“陛下今日似乎得闲?”蔺景然笑问,吩咐宫人上茶。
“刚去了柔嘉宫和流华轩。”
郗砚凛在榻上坐下,看着阿瑞又开始努力地吹柳笛。
“说起来,朕记得梨园新排了几支龟兹乐舞,节奏鲜明,颇有趣味。阿瑞近日学业可有长进?或许可带他去听听,也能辨识些音律节奏。”
蔺景然心中一动,陛下这是又想找由头带儿子玩?她笑道:“阿瑞若能得陛下亲自教导音律,自是求之不得的福气。
只是他年纪小,只怕听个热闹,未必真能辨识节奏快慢。”
“无妨,耳濡目染即可。”郗砚凛道,“明日午后若无事,便带他过去吧。”
“臣妾遵旨。”
这时,阿瑞吹累了,又凑过来,好奇地问:“父父,龟兹乐舞是什么?比柳笛还好听吗?”
郗砚凛难得有耐心地解释:“龟兹乃西域古国,其乐舞与我中原大不相同,鼓点激烈,旋律欢快,别有风情。”
他顿了顿,看向蔺景然,“你若有暇,亦可同往。”
蔺景然眉头一挑,随即含笑应下:“臣妾谢陛下。”
第二日午后,郗砚凛果然抽空来了明曦宫,带着蔺景然和阿瑞往桃园而去。桃园并非种植桃树之所,而是宫中演习歌舞器乐之地。
一处宽敞明亮的殿阁内,早已得到吩咐的乐工们已然做好准备。见圣驾到来,纷纷跪迎。
郗砚凛赐座后,乐工便开始演奏。果然如他所说,龟兹乐舞极具异域风情。胡琵琶、羯鼓、筚篥等乐器合奏。
节奏鲜明强烈,时而急促如雨打芭蕉。时而舒缓如沙漠驼铃,旋律热烈奔放。与中原宫廷雅乐的庄重舒缓截然不同。
阿瑞一开始还被那突如其来的激烈鼓点吓了一跳,躲在蔺景然怀里。
但很快就被吸引,小脑袋随着节奏一点一点,眼睛瞪得溜圆,看着那些胡人乐工飞快拨弄琴弦、敲击鼓面,听得入了神。
郗砚凛偶尔会低声对阿瑞说几句:
“听,这是快板。”
“现在慢了,像不像骆驼在走路?”
“这个调子重复了三次。”
阿瑞似懂非懂地点头,努力分辨着节奏的变化。
蔺景然在一旁安静聆听,她身边的郗砚凛,他神情专注,手指在膝上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节拍。一曲终了,乐工们停下,恭敬垂首。
阿瑞兴奋地拍手:“好听!父父,那个鼓敲得好快!像……像灰云偷到核桃时跑掉的声音!”
童稚的比喻让严肃的乐工们都忍不住嘴角微扬。
郗砚凛眼底也掠过一丝笑意,对领头的乐工道:“奏得不错。赏。”
“谢陛下隆恩!”
从桃园出来,阿瑞还沉浸在热烈的音乐中,小脸兴奋地泛红,欢快地说着哪个乐器声音最响,哪个节奏最快。
郗砚凛耐心地听着,偶尔回应一两句。
夕阳将三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交织在一起。
蔺景然默默跟在稍后一步的位置,看着前方父子二人的互动。
就在此时,一名小太监匆匆赶来,对着张德海低声禀报了几句。
张德海面色一肃,立刻上前,对郗砚凛低声道:“陛下,流华轩传来消息,吕充媛刚诞下了一位小皇子,母子平安。”
郗砚凛脚步未停,只淡淡“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他侧过头,对蔺景然道:“天色不早,咱们回去用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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