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苑马场。
皇家仪仗并未大张旗鼓,但帝后同至,该有的规制一样不少。
禁军侍卫早已将马场各处把守得严密,闲杂人等一律清退。
郗砚凛亲自牵着他惯乘的骏马。
太子与阿瑞紧随其后。太子骑术已有小成。阿瑞则是由一个经验老道的侍卫抱着,共乘一匹温顺的小马驹,兴奋得左顾右盼,小嘴叭叭说个不停。
蔺景然含笑看着兴奋不已的阿瑞,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又来了一行车驾。
来者乃是闲王郗砚策与闲王妃江知遥,还带着其妹江知月。
郗砚策摇着玉骨折扇,见到皇兄便笑嘻嘻地凑上来见礼。
江知遥领着妹妹向帝后行礼。
江知月好奇地打量着马场风光。
十五皇子郗砚和与那几个平日里与他交好的闲散宗室子弟的马车跟在闲王府马车后。
郗砚和今日眼神躲闪,尤其是看到定国公府车驾和御驾前的皇帝时,更显局促不安。
他领着几人上前,规规矩矩地行礼问安。郗砚凛淡淡扫了一眼他们,只嗯了一声,并未多言。
郗砚和几人头皮发紧,大气不敢出,默默退到一旁。
皇后见状,笑着打圆场:“今日春光正好,陛下既带大家来散心,便都松快些。不必过于拘礼了。”
郗砚凛翻身上马,“颖妃可能骑?”
蔺景然微微一笑,自有宫人牵来一匹温顺母马。
她利落地踩镫上马,姿势虽不如皇帝那般飒爽,却也从容优雅:“臣妾骑术粗浅,只怕追不上陛下骏足,扫了陛下的兴致。”
“无妨,”郗砚凛道,驱动踏雪,与她并辔而行,“随意走走便好。”
帝妃二人率向草场行去。阳光洒在二人身上,一个英挺冷峻,一个明艳照人,并肩而行的身影倒是养眼又和谐。
郗砚策在一旁瞧着,用扇子掩着嘴,对身旁的江知遥低笑道:“瞧见没?皇兄如今也懂得携美同游了,真是铁树开花。”
江知遥轻轻掐了他一下,低嗔:“王爷慎言。”
另一边,阿瑞早已按捺不住,央求着侍卫带他小跑起来,清脆的笑声洒了一路。
太子则规规矩矩地骑着自己的马,不远不近地跟在父皇身后。
皇后由宫人陪着,坐在早已设好的帷帐下,含笑看着场中景象。
江知月年纪小,又是姑娘家,并未骑马,只和姐姐一同在帷帐旁说话。
见到十五皇子郗砚和那副缩手缩脚、与其他宗室子弟远远落在后面的模样,她悄悄撇了撇嘴。
郗砚策是个闲不住的,见郗砚凛与蔺景然慢悠悠赏景,便一夹马腹,策马奔了出去。
“皇兄,臣弟先去跑两圈松松筋骨!”衣袂翻飞,倒是潇洒得很。
郗砚凛并未理会弟弟的撒欢,郗砚凛望着远处起伏的草丘。
“今日倒是个好天气。”
蔺景然莞尔:“陛下今日似乎心情甚佳。可是朝中有什么喜事?”
“算不上喜事,不过是清理了些聒噪的蝇营狗苟,耳根清净些罢了。”
蔺景然了然,知他指的是敲打那些撺掇郗砚和的宗室子弟之事。
她轻笑:“陛下圣断。只是可怜了十五弟,怕是吓得不轻。”
“性子软弱,易受人摆布,闭门思过几日于他并非坏事。”
郗砚凛淡淡道,“你的骑术,似乎不止‘粗浅’二字。”
蔺景然调侃道:“有陛下这般高手在前,臣妾这点微末技艺,岂非班门弄斧?”
郗砚凛听出她话中的小小奉承与玩笑。
他一抖缰绳:“既如此,试试看能否跟上。”
蔺景然轻笑一声,也跟上。两匹马一玄一红,在广阔的草场上并驰起来,速度并不算快,衣袂翩飞,拂动春风。
引得远处帷帐下的皇后、江家姐妹以及那些宗室子弟纷纷侧目。
郗砚和望着远处皇兄与颖妃娘娘并驾齐驱的身影,看着皇兄那难得舒缓的侧脸线条,心中那份失落与委屈愈发浓重。
皇兄何时对他这般和颜悦色、耐心相伴过?同是兄弟,待遇竟是天壤之别。
他黯然垂下头,只觉得周遭的春光欢笑都与自己无关。
而郗砚策早已跑得没了影,只有爽朗的笑声随风传回。
阿瑞被侍卫护着,鹅鹅鹅鹅笑个不停。
跑了一小圈,郗砚凛渐渐放缓速度。蔺景然脸颊染上红晕,更添艳色:“陛下好骑术,臣妾险些就跟不上了。”
郗砚凛侧眸看她:“尚可。”
两人缓行于春草之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从马经偶尔聊到沿途景致。
江知月觉得陛下与颖妃娘娘这般相处,比起话本子里写的才子佳人更令人心动。
而那些宗室子弟,包括郗砚和在内,则更是噤若寒蝉,将头埋得更低。
日头渐渐西斜,将人影拉得长长。
回宫的马车上,阿瑞早已累得靠在乳母怀里睡着。
蔺景然微微撩开车帘,望着窗外流逝的景色,“这西苑的风,倒是比宫里的清爽些。”
春桃抿嘴笑:“陛下今日待娘娘格外不同。”蔺景然但笑不语,只放下车帘,闭目养神。
前方御辇之上,郗砚凛指尖无意识地捻着扳指。
张德海听得陛下似乎极低地自语了一句。
“海棠红的骑装,倒也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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