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纷纷绕绕,蔺景然浑然不觉,闲鱼翻个身继续睡,次日醒来翻着话本子。此时挽风笑嘻嘻道:
“娘娘,方才奴婢去领月例。瞧见邓修容宫里的宫女鬼鬼祟祟地从张公公那儿出来。袖子里鼓鼓囊囊的,怕是又塞了不少好处打探消息呢。”
蔺景然眼淡淡道:“由她去。这宫里,谁还没几个打听消息的门路?”
“可陛下这都一个月没进后宫了,一来就只在咱们这儿和皇后娘娘那儿转悠,她们可不就急了?”
春桃捧着账本过来,忧心道:“听说昨儿吴才人在静心苑还不安分,托人往宫外捎信,想让她娘家寻些助孕的偏方...”
“噗——”蔺景然忍不住轻笑出声,“她倒是不死心。只可惜,心思用错了地方。”
此时郗砚凛朝她走过来,瞥了一眼那碗冰镇蔗浆酪,无奈道:“这样贪凉,仔细回头月事来了又肚子疼。”
蔺景然笑着将那碗推到他面前:“陛下批折子辛苦,解解乏正合适。臣妾还没动过。”
郗砚凛瞥她一眼,拿起勺子用了两口,眉间的褶皱似乎也舒展了些。他放松身体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还是你这儿清净。”
蔺景然对宫人使了个眼色,众人皆悄无声息地退至外殿。
她拿起团扇,轻轻为他打着扇。
张德海悄步进来,面色有些为难。低声道:“陛下,邓修容娘娘在外求见,说是...亲手做了清热解暑的荷叶羹,特来献给陛下。”
郗砚凛眼也未睁,只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告诉她,朕心领了。羹赏给值守的侍卫们用吧。”
张德海应声而去。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他又回来了,这次表情更微妙。
“陛下...贤妃娘娘带着大公主在附近荷塘采莲,大公主说想父皇了,哭闹着不肯走,您看...”
郗砚凛终于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不耐。
“云贤妃也学会用这招了?”他顿了顿,终究念及女儿。
“让柳七去,把朕前日得的那对玉玲珑小球给明月送去,哄哄她便罢。”
蔺景然在一旁安静地剥着莲子,直到郗砚凛处理完,她才将剥好的一小碟嫩莲子递过去。
“陛下尝尝新剥的莲子,最是清心。贤妃娘娘也是心疼大公主,小孩子想父亲是天性。”
“你倒是不醋?”
蔺景然莞尔一笑:“臣妾若是整日醋这个醋那个,陛下还能在臣妾这儿寻到清净吗?”
她眼波流转,狡黠道:“况且,陛下若真能被一碗羹、一个哭闹的孩子请走,那臣妾醋也无用不是?”
郗砚凛被她这话逗得心情极好,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就你道理多。”
这时,阿瑞午睡醒了,揉着眼睛蹬蹬蹬跑出来,一见郗砚凛就在往他怀里扑:“父父!”
郗砚凛一把抱起儿子,掂了掂:“重了些。今儿这般热,下午就别出去野了,在殿里认两个字。”
阿瑞小脸一垮,搂着郗砚凛的脖子撒娇:“父父,认字头晕,不如去划船采莲蓬?儿臣给父父剥莲米吃!”
郗砚凛挑眉:“朕看是你自己馋了。”
父子俩笑闹间,张德海第三次进来。
“陛下,邬妃娘娘宫中人来报,说是双胎皇子有些哭闹不止,想请陛下过去瞧瞧...”
郗砚凛的脸色沉了下来。他放下阿瑞:“哭闹不止?传太医了么?”
“传、传了...”张德海躬身道。
“既然传了太医,朕去了又能如何?莫非朕比太医还懂医术?告诉邬妃,好生照顾皇子,若有任何不适,即刻回禀太医署,不得延误。”
张德海连忙退下。
蔺景然适时地递上一杯温茶:“陛下消消气。邬妃也是爱子心切,怕是双胎格外劳神,一时慌了手脚。”
郗砚凛接过茶盏,重重放下:“爱子心切?朕看她是恃子而骄!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变着法地来烦朕,真当朕看不透那些小心思?”
蔺景然沉默片刻,轻轻挥了挥手,乳母忙上前将似懂非懂的阿瑞抱了下去。
她这才走到郗砚凛身后,伸手替他按揉太阳穴。
“陛下息怒。她们...也不过是盼着陛下多看一眼罢了。这深宫寂寥,除了盼着陛下,她们还能盼什么呢?”
他覆上她的手,叹了口气:“有时朕也觉得她们可怜。可朕只有一个,朝政繁杂,天下大事已耗去朕十之八九的心力,实在分不出那么多精神应付后宫的百般心思。”
蔺景然微微一笑,抽出手继续为他按揉。心中暗道:争抢多累心,有那功夫,不如多吃碗冰酪,多睡会儿觉。
郗砚凛揉揉眉心:“罢了,今晚朕就在你这儿用膳。明日朕带阿瑞去大慈恩寺清静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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