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柳月轩宫门虽未紧闭,然……
沈修仪,如今该称沈婕妤了,躺在榻上,真真切切地病倒了,不再精心扮演的柔弱。
宋太医照常出入,用药却只剩下程式化的谨慎,再无人敢多言一句“忧思惊惧”。
他心里门儿清:太医也只是份职业,太医也得活命,他这小小太医岂敢置喙后宫之事?一个不留心多的是让他悄然无息“在梦中睡去”的法子。
皇后对此结果似乎并不意外。她只是淡淡吩咐下去:“沈婕妤既需静养,一应份例仍按婕妤位份供给,无事不得打扰。”
沈氏心术不正,迟早是祸害,如今陛下亲自出手料理,省了她许多麻烦。
后宫中,低位份的妃嫔们像是约好一般,今日这个往明曦宫送来一方绣帕,明日那个献上一碟家乡小食。
言语间无不透着小心翼翼的讨好与试探,拐弯抹角地想从蔺景然这里打探消息,或是表忠心。
蔺景然烦不胜烦,一律让春桃和挽风挡回去,她自个儿窝在明曦宫里,对着那盘未下完的棋蹙眉。
郗砚凛进来时,看到她对着棋盘发呆,他走到她身后,看了片刻棋局,温声道:“你心浮了。”
蔺景然吓了一跳,回头见是他,也没起身,只懒懒道:“陛下走路都没声儿的么?是这局棋本就刁钻,怪不得臣妾心浮。”
郗砚凛在她对面坐下,执起黑子,落在一处:“是你只顾着看边角厮杀,忘了中腹大势已变。”
蔺景然顺着他的棋子一看,恍然:“还真是……”
蔺景然嗔他一眼,困惑道:“陛下今日怎么得空来指点臣妾棋艺?”
郗砚凛玩着她披散着长发,垂眸看她:“沈氏之事,你如何看?”
蔺景然好笑道:“陛下圣心独断,处置公允,臣妾岂敢妄加评议?”
她将棋子落下:“只是这棋局一乱,各路牛鬼蛇神都冒了出来,吵得人脑仁疼。”
郗砚凛深深看她一眼:“朕还以为,你会觉得痛快。”
蔺景然挑眉,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无奈地摇摇头:
“陛下是替臣妾出了气,臣妾心里是感激的。可这后续的麻烦,不还得臣妾自己受着?
往日里清静日子多好,如今倒好,什么阿猫阿狗都往门前凑,说些言不由衷的场面话,我还得费神应付。想想都累得慌。”
她说着,还十分应景地打了个小哈欠,眼尾沁出点生理性的泪水。
郗砚凛把玩着她纤长白皙的手指,叹了一口气:“朕倒不知,替你出气,竟是给你添了麻烦。”
这话听着可不对劲。她忙坐直了些,脸上堆起假笑,朝他狡黠地眨眨眼:
“陛下这是哪里话?陛下维护臣妾,臣妾感激涕零!
只是……只是臣妾惫懒,实在是怕了这些应酬琐事。
陛下您英明神武,日理万机,自然体会不到我这点小烦恼。”
郗砚凛轻哼一声,不再纠缠此事,转而笑道:“朕已下令,往后宫中再有无故非议皇子、搬弄是非者,罪加一等。阿瑞那边,朕也加派了两个稳妥的侍卫跟着。”
蔺景然闻言,脸上的笑容真切了几分,起身规规矩矩行了个礼:“臣妾替阿瑞谢过陛下。”
郗砚凛瞧着她近来明显清减些许的脸颊,把她拥进怀中,蹭蹭她滑顺的发端:“既觉得烦,便闭门谢客几日。朕看谁敢扰你清静。”
蔺景然鼓着腮帮子瞪他一眼:“您今儿对我这样好?”
郗砚凛没好气地捏她的脸:“朕平日里对你很坏?你就作吧,哼!等哪天气得朕翻白眼,两腿一伸,眼睛一闭,再不问世事,看他们会不会送你去陪朕。”
蔺景然好笑道:“是是是,您说的很是,我这就报答陛下。嗯,好好报答,春桃,去小厨房端一桌咱们宫里新出的美食,让陛下松快松快。”
*
此时,郗砚凛亲自驾临明曦宫消息,很快又像长翅膀一样飞遍后宫。
新进宫的沈修仪被陛下降位成沈婕妤,但颖妃娘娘的圣宠,可是丝毫未减。
那些还想观望或是趁机示好卖乖的,顿时歇了心思。明曦宫门前很快恢复了往日的清静。
蔺景然果然依言闭门谢客,乐得清闲。只是这清闲日子没过两日,皇后那边又来人。
扶月笑嘻嘻地行了个礼,道:“颖妃娘娘安,皇后娘娘说,秋高气爽,想着各位娘娘主子在宫中无事。
便让内务府筹备了一个小小的赏花宴,拟请几位高位妃嫔一同赏赏景。
品品茶酒,说说闲话,也松快松快。
皇后娘娘特意让奴婢来问一声,颖妃娘娘那日可得空?”
蔺景然闻言笑着应道:“皇后娘娘雅兴,臣妾自然是有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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