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过扫了一眼:“你做主便是。”
皇后忧心,“煜儿在寺中可好?”
郗砚凛轻叹,“太医昨日回话,说比在贤王府里精神些。”
皇后轻轻“嗯”了一声,皱着的眉头松开。
郗砚凛看着皇后低垂的眉眼,叹气:“你若想去看看他,朕让张德海安排。”
皇后抬头,笑容得体,“不必了。寺中清静,对他养病好。臣妾去了,反倒扰他清修。”
两人又说了几句宫务,郗砚凛便起身离开。回到明曦宫时,蔺景然见他回来,好奇道:“皇后娘娘找陛下何事?”
郗砚凛笑道,“春宴的事。”
蔺景然挑眉,“哦?今年还是摆在御花园?”
郗砚凛笑道,“嗯。你若有兴致,也帮着瞧瞧。”
蔺景然轻笑,“臣妾可不敢越俎代庖。人生在世,能省心是福气。就像现在,阿瑞不在跟前闹腾,臣妾乐得清静。”
郗砚凛睨她:“真清静了,又该想他了。”
蔺景然,坦然承认,“陛下圣明。所以臣妾让墨书去传话了,叫他抄几卷经书回来。”
郗砚凛失笑:“你就知道折腾他。”
蔺景然理直气壮,“这怎么是折腾?既然说是去清修,总该有点清修的样子。”
………
晚膳时,张德海进来回话:“五殿下在寺里安顿好了,咱们贤王殿下看着呢。闲王殿下说寺里的素斋极好,请陛下放心。”
蔺景然噗嗤一笑:“闲王爷倒是会享福。”
郗砚凛摇头:“由他们去吧。”
用过膳,两人在院里散步。春夜的风还带着凉意,蔺景然拢了拢衣袖。
“冷了就回去。”郗砚凛关切道。
“再走走。”她抬头看天,“陛下瞧,今夜的星星真亮。”
郗砚凛随她的目光望去,天际繁星点点,轻叹,“阿瑞这会儿肯定在缠着贤王讲故事。贤王性子静,未必架得住他闹。”
蔺景然大笑,“那陛下可小瞧贤王了。他自有治阿瑞的法子。”
果然,此刻相国寺禅院内,阿瑞托着腮帮子发愁,“二哥,这经书也太多了……”
贤王靠在榻上,慢条斯理地翻着书页:“不是你要来清修的?”
“可这也太无聊了。”阿瑞凑过去,“咱们明天去后山逛逛?”
贤王轻咳,板正道,“抄完十页《金刚经》再说。”
阿瑞哀嚎一声,认命地提笔。
贤王看着他苦大仇深的模样,眼底掠过一丝笑意。
………
次日清晨,蔺景然刚醒,就听见外头有动静。
郗砚凛已经起身,正在更衣。
“怎么了?”她揉着眼睛问。
“阿瑞派人送回封信。”他把信递给她。
蔺景然展开一看,顿时乐了。信上阿瑞的字迹工工整整,详细记述了昨日在寺中的“清修”生活,末尾还特意注明“经书已抄三页”。
“这小子,还知道报平安。”她把信折好,“看来在寺里过得不错。”
郗砚凛系好衣带:“朕去上朝了。”
他走后,蔺景然又躺了会儿,这才唤人进来梳洗。
不久后,蔺景然理理裙摆,“备轿,去给皇后请安。”
今日凤栖宫里格外热闹。几位低位妃嫔正围着皇后说话,见蔺景然来了,纷纷起身行礼。
皇后笑道:“正说起春宴的事,你也来听听。”
蔺景然垂眸,“臣妾听着呢。”
皇后点头,“今年想添些新花样,你们可有主意?”
众人七嘴八舌地提议,有说请戏班的,有说办诗会的。
蔺景然安静听着,皇后看向她:“皇贵妃觉得呢?”
蔺景然沉思片刻,“都挺好。不过臣妾觉得,既然是在御花园,不如就地取材,摆些应景的花卉,再让乐师奏些轻快的曲子,更显得春意盎然。”
皇后点头:“这主意不错。”
又坐了会儿,众人便散了。
回到明曦宫,蔺景然长长舒了口气:“可算能清静会儿了。”
水秀笑道:“娘娘如今越发不爱凑热闹了。”
蔺景然摆摆手,懒洋洋地歪在榻上,“等阿瑞回来,更不得清静。”
此时,郗砚凛大步走进来,脸上带着笑意:“你猜阿瑞又做什么了?”
蔺景然一愣:“总不会把寺庙点着了?”
“那倒没有。”郗砚凛在她身边坐下,“阿瑞和住持下棋,赢了人家一副白玉棋盘。”
蔺景然扶额:“这小子……”
郗砚凛失笑,“住持派人来说,五殿下棋艺精湛,颇有陛下年少时的风范。朕可没他这么能惹事。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随他吧。”
蔺景然摇头:“陛下就惯着他吧。”
郗砚凛亲亲她小脸,“朕惯着的何止他一个。”
她假装没听懂,转头吩咐宫人:“去小厨房看看点心好了没。”
郗砚凛也不戳破,只道:“春宴的事,皇后和你说了?”
蔺景然,“嗯,今日还议论来着。”
郗砚凛,“你若闲来无事,也帮着操持操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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