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内,劫后余生的宾客们瘫软在地,有人相拥而泣,有人大口喘息。
傅景明第一时间带人冲进顶楼机房,看着彻底崩溃的凌风,反手将他铐了起来。
一切,似乎都尘埃落定。
傅家私人会所。
傅景然几乎是撞开了病房的门,当他看到床上安然无恙,只是因为药效而睡得安详的林疏月时,这位在商场上杀伐决断的男人,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他冲到床边,伸出手,却又不敢触碰。
“疏月……”他低低地唤了一声。
林疏月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看到他这副模样,愣了一下,“我没事,就是有点困。
你怎么了?眼睛这么红,像只兔子。”
傅景然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她拥入怀里,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脸深深地埋在她的颈窝里,肩膀微微耸动。
林疏月被他勒得有点疼,却没有推开他,只是伸出手,一下一下,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好了,好了,我不是好好的吗?别怕。”
门外,程明澈静静地站着,透过门上的玻璃窗,他看着这一幕。
看到了傅景然毫不掩饰的脆弱,看到了林疏月眼中满溢的温柔与爱意。
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氛围,任何人都插不进去。
他曾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努力、足够优秀,就能站在她的身边。
可他现在才明白,有些东西,与努力无关。
程明澈靠着冰凌的墙壁,缓缓吐出一口气。
那口气,仿佛带走了压在他心口多年的执念。
他看着病房里紧紧相拥的两人,也终于释然了。
他转身,迎面撞上走过来的沈星晚。
“想通了?”沈星晚问。
“嗯。”
程明澈点了点头,“其实,我早就该想明白的。”
说完就走了。
沈星晚看着他的背影,她知道,那个曾经困在过去的少年,终于长大了。
而会所的另一边,
顾母拉着幽灵的手,眼泪就没停过,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客厅的另一头,则是另一番景象。
二宝抱着她那只被炸得只剩下一条腿的奥特曼,哭得惊天动地,鼻涕泡都冒出来了。
“我的奥特曼……呜呜呜……它为了保护我们,牺牲了……它是英雄……”
大宝一脸苦苦地站在旁边,学着大人的样子,拍了拍弟弟的背,“别哭了,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二宝抽噎着抬头看他,“可是奥特曼它的头都找不到了!”
“我给你做一个新的。”
大宝一脸“这都不是事儿”的表情,“2.0版本,带激光眼,装备全息投影,还能自动巡航抓坏蛋。”
“真的吗?”
二宝的哭声一秒停止,眼睛里瞬间冒出了星星。
一旁的淮宝默默地从自己的零食口袋里,掏出一颗最大最漂亮的草莓硬糖,剥开糖纸,递到二宝嘴边。
二宝张嘴含住,腮帮子鼓鼓的,含糊不清地说,“还是淮宝对我最好。”
任默斜靠在沙发上,跷着二郎腿,看着这兄友弟恭的一幕,又瞧了瞧那边沉默地盯着手机屏幕的顾承烨,
啧了一声,“我说顾大总裁,你这儿子,可比你有用多了。
关键时刻,又是提供警报器,又是追踪信号源的,你这个当爹的,除了贡献了一条染色体,还干了啥?”
顾承烨抬起眼皮,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我负责买单。”
傅景明在一旁听得直乐,“任默,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顾总这叫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你看他,从头到尾,慌了吗?
没有!
这就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度!”
“他那是面瘫。”任默毫不留情地戳穿。
沈星晚回来看着这几个活宝斗嘴,又看了看自己那三个性格不同却同样优秀的儿子,最后,目光落在了顾承烨的身上。
他确实没慌,从始至终,他都冷静地分析,果断地决策。
甚至……在她都快撑不住的时候,是他选择了相信她,相信孩子们。
她发现,自己似乎越来越看不透他了。
“我的人查了那个女助理的底细。”
傅景然这时走过来,“履历天衣无缝,干净得像一张白纸。
三年前进入凌风的公司,能力出众,深得信任。
但在往前,所有信任都是伪造的。
她就像一个突然出现的人。”
“跟我一样。”
幽灵也过来了,她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训练营里出来的‘作品’,都没有过去。”
“那个老变态,到底是什么东西?”
傅景明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听起来,怎么跟搞传销的似的,还‘作品’?
“他是一个疯子,”
幽灵的眼神变得有点空远,“他收罗世界各地的孤儿,或者有特殊天赋的孩子,用最残忍的方式进行筛选和改造。
他认为人性是最大的缺陷,所以他要抹去我们所有的情感,只保留最纯粹的技能和绝对的服从。
凌风……曾经是他最得意的作品。”
“他想把你抓回去,是因为你这个‘作品’产生了瑕疵,有了自己的情感?”顾承烨一针见血。
幽灵点了点头,“在他眼里,我是唯一的失败品,也是最特殊的。
他想研究我,看看情感这种‘病毒’,到底是如何产生的。”
“这孙子,简直就是个怪人!”
傅景明骂道,“他在哪?老子带人去把他老巢给平了!”
“那个岛被我和凌风联手引爆后就消失了。
而且,他从不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
这时,大宝抱着他的平板电脑走了过来。
“爹地,妈咪。”
他将平板转向他们,“我刚才追踪那个坏蛋的信号时,在他用来做跳板的一个海外服务器里,发现了这个。”
屏幕上,是一个加密的文件夹。
“我破解了第一层密码。”
大宝的小手指在屏幕上一点,文件夹被打开,里面只有一个视频。
视频的画面很暗,像是在一个地下室内。
镜头前,一个戴着银色面具,身形佝偻的男人,正坐在一张巨大的椅子上。
他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抬起手,对着镜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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